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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1月22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探秘禁毒空间
文/图 左京 张弛 周垚
文章字数:3810
值班室里,民警目不转睛地盯着电子监控屏幕,随时观察每个戒毒人员的情况,24小时值守。

民警定时送水、送饭,贴心为戒毒人员服务。

  黑色的铁大门裂开一条细细的缝子,一缕阳光肆意地从中投射出来,把空间温暖成一片金色,映得森严的大楼白色的瓷瓦色调轻快了许多。整个院子宽敞安静,楼上突然传出的一声叫喊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停下,观察,又是安静。这个神秘的处所,就是市公安局商州分局强制隔离戒毒所。在禁毒的空间里,有误入歧途的吸毒人员,有铤而走险的亡命之徒,还有无数默默工作在禁毒战线上的公安民警。当白与黑、正与负、善与恶在同一空间里激烈碰撞、消磨……重生的,一定是一轮新日。
  戒毒所里的忏悔
  2014年对于老梁(化名)来说,是极其悲伤的一个年头。因为吸毒被强戒,他错过了参加人生最有意义的一场活动:宝贝儿子的婚礼。48岁的老梁个头不高,坐在所长吕商益办公室的沙发上,端端正正,见了人很有礼貌地点头打招呼。如果是走在大街上,谁也不会把他和吸毒长达十几年之久的“瘾君子”联系起来。
  老梁告诉记者,他曾是商州城里做生意的,和妻子经营的馍铺、包子铺生意非常好。但也因为迅速地致富,手上的钱宽裕,他一个不小心染上了毒瘾,从此跌入万丈深渊,毒资耗费掉上百万元。“年轻时,我的朋友圈里就有吸毒的,但当时都不知道危害有这么大,就以为是玩哩。”老梁说,自从染上毒瘾,他再也没有心思做生意,家庭经济情况大不如从前,也让儿女常受到左邻右舍在背后的指指点点。孩子们甚至因此连亲戚家都不去,怕被看不起。“我期中有5年没有吸,那是因为我媳妇把我带到天津去了,换了环境就不想吸了。”但是本以为已经戒掉毒瘾的老梁回到商州后,又开始复吸。不仅把朋友给他介绍的看粮库的工作丢了,还将一家人已经筑起的重新开始生活的美梦打破了。“这次没有参加上儿子的婚礼对我的刺激实在太大了,我真的下决心要戒了。我想好好表现出去了就到天津去开包子店,换个环境好好生活。听说儿媳妇最近要生娃,身体不好,我太对不起家里人了。”老梁紧锁着眉头,深深的忏悔着,让人不由心生同情。吕商益以老朋友的口吻安慰道:“我支持你做生意,给你帮忙宣传。”
  每月1号和15号都是戒毒所允许家属接见的日子,但对于47岁的李珍(化名)来说这是每个月最凄凉的两天。离婚的丈夫、在外打工的女儿几乎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只有在外地读大学的儿子偶尔来看看母亲缺少什么。李珍曾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父亲是城里有名的医生,家境殷实。她自己经营着药店,凭借雷厉风行的爽朗性格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儿女也非常乖巧。但1998年因交友不慎她染上了毒瘾,离婚、父亲去世,不幸从此接踵而至。“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2008年我刚准备出戒毒所的那天,家里给打电话说我爸脑出血做手术,7天后就去世了,那真的是痛不欲生。”李珍回忆得很痛苦,她告诉记者,现在最大的心结就是25岁的女儿一直不原谅她,“娃成天恨我,说我影响了她的一辈子,现在人家给说对象,一打听我是吸毒的,人家都不愿意。”李珍说,她现在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赶紧把毒瘾戒掉。
  从商州区窑头小巷里仅能容纳五六十人的简陋戒毒所,到现在能容纳100多人的大楼,环境改变了,但是戒毒所里的忏悔从未改变,一句“我后悔”饱含了多么痛苦的悔悟。
  为禁毒奔走的人
  市公安局商州分局强制隔离戒毒所有正式干警12名,协警20名。这里的“掌门人”、商州缉毒大队大队长吕商益是一名在禁毒战线上工作了15个年头的老民警。用他的话说,这是一个光荣而富有挑战性的职业,在管理上操的心特别大,人永远处于一种紧张状态。“吸毒人员既是违法者,又是受害者;既是被监管人员,又是病人。他们危害了家庭,危害了社会,也伤害了自己。很多人染上毒瘾以后十进宫的人大有人在,因此对于他们的管理技巧、心理疏导、日常护理都要非常注意。”吕商益告诉记者,刚进戒毒所的吸毒人员,吞食打火机、指甲刀、扫帚棍等异物自伤自残,寻求出去的机会,工作人员必须24小时值班,保证安全。在2014年10月份,戒毒所才新调入8名协警,缓解人员紧张问题。“15年来我从没有休过年休假,感觉24小时都在工作。半夜电话只要一响,肯定是有事情发生。”
  管理戒毒所多年,吕商益和吸毒人员处得更像朋友和家人,他每次去宿舍巡查时,很多人都要拉着他聊上半天。为了鼓励吸毒人员增强戒毒的决心,他专门让工作人员做了照片对比。“我来时110斤,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来了快一年我现在已经140斤了,脸色红润多了。每次看自己的照片对比,我都更有信心。”吸毒人员阿军(化名)说。吕商益用自己的诚心,换来了吸毒人员及其家属的信任。阿凤(化名)因吸毒与丈夫离了婚,儿子新婚前,几乎要跪在吕商益面前说道:“伯伯,我没有脸给你说情,让我妈出去。但是我的婚礼现场如果没有我妈出现这就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呀。就算我的妈妈她再糟糕,那也是我的妈妈。”孩子的孝心让在场的人无不感动。吕商益向上级打报告申请,讲明情况,终于为阿凤争取到了外出的假,让她们一家人完成了心愿。对刚年满16周岁的中学生小璐(化名)吸食毒品的案件,吕商益处理得小心翼翼。小璐的父母离异,为了减轻母亲的生活压力小璐偷偷去歌舞厅陪唱歌赚钱,在那儿接触到了毒品。“被查出来的时候,孩子的母亲很生气。我单独给做工作,告诉她在孩子面前千万不要提‘毒’字,孩子的心里有伤,应该好好呵护,而不是打骂,家庭给的温暖在孩子重新开始生活中起决定性的作用。”吕商益说。
  在公安系统工作了整整31年,曾分管过刑侦治安等多个部门的市禁毒支队支队长郭肇文满含崇敬之情告诉记者,在所有的警种当中,禁毒民警是风险最高的警种,危险常常就在身边。“像镇安的禁毒老民警江诗昌,已经58岁了还奋战在一线,让人敬佩。2014年6月他还亲自带领年轻民警奔波于渭南、江苏等地侦查取证,抓获毒贩。谁都知道每一次抓捕行动都有可能刀刃甚至枪械相见,但是作为一名禁毒民警这就是该承担的责任,这个行业中很多很多的民警都是无名英雄。”
  郭肇文说,目前吸毒人群呈现出增长速度快、低龄化、女性化的趋势。传统毒品海洛因的吸食人群多为中年人,而国内生产的新型化学合成类毒品,例如冰毒的吸食人群多为青少年。相比之下,新型毒品的强戒难度更大。“群众对于吸毒人员深恶痛绝,我们对于这些人既要打击,还要关爱。不要抛弃这些人,将他们推向绝路。生活上对他们关照,帮助其参加社会培训,使其有业可就。很多人戒毒多次失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感觉到社会上没人理,在家里没人看得起,而自暴自弃。现在我们拯救一个人,就可能是在拯救几个家庭的幸福。”
  “大收戒”效果显著
  2014年6月开始,我市整合警力开展了“大收戒”专项行动。按照“应收尽收”的原则,充分利用各种戒毒资源,强化依法收戒力度,最大限度收戒吸毒人员,努力实现社会面基本无失控吸毒人员。2014年全市共查获吸毒人员530名,强制隔离戒毒310名,创历史新高,较2013年同期分别增长142.01%和160.5%。吕商益说:“吸毒人员在侵财类案件中的作案率特别高,对社会治安形成巨大威胁。比如每年接近年关时,群众进城购置年货被偷是家常便饭,恨得人牙痒痒,而这些扒手中大部分都是吸毒人员。开展‘大收戒’行动后,社会治安状况很明显变好,而且戒毒所提供的良好环境也让一些想戒掉毒瘾的人有治疗恢复的条件。”
  “‘大收戒’工作的顺利开展,离不开我们广大禁毒公安干警的努力,同时也要感谢广大群众对我们工作的支持。”郭肇文告诉记者,积极构建群众禁毒社会防控体系是今后禁毒工作的重点。市公安局局长雷雨提出,禁毒工作要形成合力,在基层配备禁毒专干,确保社区戒毒社区康复工作顺利开展。同时积极引导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慈善机构、民间社团参与禁毒工作,逐步建立禁毒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和志愿者队伍,建立完善禁毒协会、禁毒基金会等机构,并充分发挥协会的作用,形成全民禁毒态势。
  还天空一片无毒的蓝
  截至2014年11月19日,全市登记在册吸毒人员已达1815人。郭肇文告诉记者,我市地理位置独特,4条高速公路横穿境内,山阳县漫川镇、商南县富水镇因与外省交界,成为毒品交易的重灾区。而因吸毒引发的“两抢一盗”案件占全市该类案件总数的45%以上。2014年全市共破获涉毒违法案件92起,抓获毒品违法犯罪嫌疑人94人,缴获各类毒品388.77克,铲除罂粟507株。山阳县破获十里铺镇刘家村毒品交易案、丹凤县破获张某某贩运“山西河津粉”案等都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果。
  “在禁毒上干了这十几年,看了太多沾染上毒品的人的悔恨,那么多破碎的家庭,真的为他们惋惜。”吕商益由衷地告诉记者,“其实无论是吸毒的还是贩毒的,到最后都是以后悔踏上这一条路而结局。所以,我认为禁毒的预防宣传教育是最至关重要的,要让人们从一开始就不要沾染毒品。”
  长期以来,我市公安机关禁毒部门多措并举,狠抓禁毒预防宣传教育。针对春节期间外出务工人员大量返乡、人员流动增大的情况,禁毒部门组织开展了富有针对性的禁毒宣传教育活动,提高流动人口、外出务工人员、农民、农村留守儿童抵制毒品能力;结合节日期间庙会、集市、文艺汇演等活动,深入毒品问题严重地区、人口密集地区和城乡结合部、城中村、车站、繁华街区、交通枢纽等复杂场所、部位,面向社会流动人员、外出务工人员开展禁毒宣传,最大限度地消除禁毒宣传盲点,防范高危人群沾染毒品;禁毒宣传日,市禁毒委员会通过宣讲、发放宣传单页、播放录音录像等形式向市民普及了毒品的危害及相关为禁毒制定的法律法规知识;以青少年为宣传重点,开展“无毒学校”活动,对学生举行毒品知识大讲堂、禁毒签名宣誓仪式等形式进行全面宣传,树立青少年正确的人生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