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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3月12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早春回故乡
董建刚
文章字数:1640
  难逢羊年春来早。假期一到,我便把心的归属和脚步迈向了故乡。
  这里,红火、吉祥、甜醉的春节年味,如同一种神性,将我和我在外打工的老婆、儿女们的心肺吸引着,鼓动着,甜醉着。在它父母一般亲切、温暖的怀抱中,我仿佛回到了儿时的肆意、任性、张狂与自信。
  白天,尽量帮父亲置办丰富鲜润的年货,傍晚,尽量和老父亲,说说笑,拉拉家常。儿女们帮家里打扫卫生,老婆给一家人洗浆熨烫衣服被褥,猫咪和家狗在院中你逗我撵,邻居街坊院门巷道间相互问长问短,芳香蜜糖似的新春氛围,把小小故乡点醉得就像待嫁的新娘一样丰润靓丽。
  在这样美好甜醉的春天节日中,我没有忘记亲近我的山坡,我的树林,我的田野,我的坡塬。节日中的大部分时间,我就如同小孩一般,肆意癫狂迂回在它们中间。
  我知道,我听得懂它们的任意一种举手投足方言,我也明白它们那些细小微妙的操心和想念;我始终相信,没有它们,那能有我们今日和明天。就这样,我在家乡田野的小路和田埂林间、坡塬,信步走一阵,又信步跑一会、狂一会儿。我感受着家乡田野大地,给与我的不尽爱意和宽阔关爱……
  是一场透彻的雨水,把这早春二月田野层层滋润。也让田野依然俏丽迷人。我望山,山如画;我看涧,水暖魂;我近人,人可亲;春风鸟语似亲人相见恨晚,菜花黄溪流融问候不断……
  路,还是每次指引我流汗劳作的田问小路。地埂,还是我每次轻轻踏过的强健田埂。在身旁大海一样辽阔的麦浪陪伴下,我弯下腰低下头真心问一声,田埂上已生鹅黄的小草们,你们一冬可安好?堤畔、果园爆出花骨朵的桃李杏梅,松竹兰菊,你们仍然还在健身?我看春风把迎喜的细柳发瓣梳洗一新,我助回窝的春燕用泉水拌好新泥;我问喜鹊们,新春燕尾服的样式可已经名师剪裁设计;我问乌鸦们是不是又要预言出,今夜小村的广场舞格外迷人?我给爷爷和母亲墓碑边,干枯的花茎草根们和帮我担当寂寞的蚂蚁松柏们甘愿跪下双膝:我躺在当归丹参药地,看天河的星星走向哪个中心;我睡在乌柏、枣树身旁让自然界的银针,灸出我头脑一年来些微的彷徨和怀疑;我蹴在橡林中学松鼠、锦鸡们独有的舞蹈绝技;我在核桃树后听黄鹂云雀们下定决心学习帕瓦罗蒂;我闻麦禾携手杜鹃提前来临的五月歌韵;我咀嚼飞流直下谷底的涧溪,那椮凉蜜甜的天堂细语;
  走在田野的小路和田埂上,我眺望我的坡、我的林,我的田野为什么能有今天如此美丽?我思索我的村,我的乡亲,我的早春节日,多年来为什么依然热闹又谦卑;我默念乡亲们在田野上写下的行行诗篇;我心颂刚刚从困难户家走出的各级领导与官员;我赞大年初三就出走他乡去打工的朋友、兄弟姐们们;我点赞日下锣鼓社火又在祠堂和文化站隐约响起;我面对大山长辈,高唱山已丰林已密,我面对江水父母,抱拳报告江水已清鱼鸭在追;我要对春风春雨这位好大嫂的透墒细雨心存感念和铭记……
  我对着早开的迎春花,练习我的反应神经;我对着祠庙的袅袅烟火,牢记祖先遗训;我对始终坚守翠绿一身的冬青、女贞注目敬意;我对柿树的秀球龙舞拍响手掌;我伏在山泉旁的旧屋窗口对屋内的灶王爷抱拳祈祷,你可要看好这块圣地,那里边土炕下还埋有我的同伴们的胞衣;我坐在门前的石磨边向还没走远的推磨人的身影喃喃心语;我向伸出手臂为我们输送变电的高压铁塔问安,是你们这些不甘寂寞不甘风雨的巨人,日日夜夜挺立在山川大地为我们的节日和年岁送来温暖和明亮;我用坡上野刺玫野枣针恨恨地灸一灸,我死寂的神经和灵魂;我向细细春风许诺要写下新诗句;我愿这画一般的旖旎山水成为我青春的血液;我感到,我已成这里的山,这里的水;我是天空的云,也是地面的根;我要放声歌唱脚下的每一寸黄土,我要尽情倾诉我与故乡母子间的酸甜苦辣与不离不弃。
  生我养我的农村乡里田野坡塬,你们的儿子回来了。我带着在外打拼的一家人的热情和铭记也都回来了。请接受一个生在山野长在农村的农民的儿子和他的一家人的敬意、感恩和准备;籽种、化肥已买回;耕牛,我也帮父亲把它喂饱;犁铧、铁锨、老镢头我已擦亮,膂力调整在了最佳时期;只要春雷响起,这里的山山水水,都将是我春耕汗水、夏收辛勤的最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