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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4月09日 上一版  下一版
不泯的伤逝
可人
文章字数:1085
  四十二年来,每逢清明节的临近,伤逝之痛便袭上心头,挥之不去。
  至今我清楚的记得,1973年4月15日早晨,正在中学上课的我接到村上来人急告我娘病危。当时,我家距达仁区公所驻地10华里,在一个叫兰家坡的半山上。我即刻到地段医院请了一位大夫火速赶到家里,大夫初诊后说要将娘送到医院抢救,我和邻居用门板做成担架将娘抬出家门,谁知还没走到一半路程,医生观察判断我娘已无生命迹象。我当下两腿发软,泪如泉涌,匍匐在娘还有一丝体温的身上,久久不起。这一幕也永久地定格在我的脑海中。
  我娘,叫崔兰英,系红庙公社兰家坡小学民办公助代课老师,去世时年仅36岁。
  娘的英年早逝,造成我巨大的精神伤痛。此后好长一段时间,只要听到别人喊妈叫娘,我的心就在滴血,有时竟半会返不过神来。同时也导致我性格的改变,由活泼转为内敛,意志由柔弱变得坚强。我真切的感到,少年丧母真是人生大不幸也。特别是给幼小心灵的创伤是终生难以弥合的。
  我十分痛惜娘短暂的一生,却饱受了人间的苦难和煎熬。据我舅父讲,我外祖父解放前从长安辗转到镇安县城经营小生意,母亲两岁时父母双亡,10岁的哥哥抱上妹妹满街寻找,最后托付给同城做生意的姜家收养。建国初和父亲组建家庭,六十年代初又响应“精减下放”的政策号召,从县城到边远的深山区,由城镇户口转为农民。让后辈难以理解的是,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竟然安心农村生活十多年,直到逝世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县城。
  我十分痛惜娘不该过早离开嗷嗷待哺的子女和亲人。娘去世时,我才16岁,还有两个妹妹,最小的弟弟不到4岁,尚不明白母亲离世意味着什么。那个年代,粮食短缺,几乎年年春荒,青黄不接时,常以糠菜充饥。即使在缺粮断顿的情况下,娘始终保持坚强的生活态度,总能千方百计与饥饿抗争,勇渡难关。
  我十分痛惜娘不该过早离开她那些求知若渴的小学生。娘的学生一至四年级约20多个,每月生产队给记200多个工分,国家补助12元。娘从不计较待遇的多少,更不计课时的长短,常常为给后进生补课误了吃饭时间。特别是晚上还常到学生家中进行家访和补课,不让一个有困难的娃辍学。学生们把娘当老师娘一样爱戴,家长们也被娘的一片爱心和善良所感动。记得当年在娘的灵柩前有学生和家长长跪不起,哭诉着娘的好处。去世后也常有学生逢年过节到墓前祭祀上香。
  如果老娘健在,应该是78岁的老者了。可怜她过早地离开了我们,没有赶上今天的好日子。痛惜之余,可以告慰娘在天之灵的是,晚辈们在她精神、品德的教育影响下,学业、事业、生活都各得其所,有的还小有成就。也许这其中有着娘在天之灵的护佑,而我更坚信的是从娘有限的生命时光中,传承给了后代永不磨灭的奋斗精神,激励着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