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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5月16日 上一版  下一版
甜嘴树木
文/图 金功文
文章字数:918

  樱桃红了。谷雨早晨,漫川关下街桥头儿,几个竹篮里装着水灵灵的樱桃,15元一市斤,圆润饱满,晶莹剔透,光泽鲜亮,养眼,甘贻。钱多钱少不是问题,忍耐不住的,是长了一个好吃嘴。
  漫川关蜗居在秦岭南坡,海拔低,日照足,溪流多,气候温润,植物活泼,快言快语,都是热心肠物种。春天刚到,樱桃树开始一段华丽的开场白,渲染一沟一坡。接着就是青涩稚嫩、酸溜溜儿的调侃。然后,话锋一转,来一大篇甜言蜜语的告白,引来一拨又一拨听樱桃闲聊的游人,痴迷它们妖娆的姿色,馋涎它们鲜美的成果。小街人捷足先登,掏高价边购买、边品尝、边点赞。
  最先成熟的是水码头沈家湾儿的樱桃。从小街过桥,翻过关梁子,顺着斜斜的小路下到天子渡口,沿水泥路朝薄岭电站蜿蜒回旋,到一处宽阔田园时东拐,上不了几步,眼前呈现半坡红星点点的樱桃树林。小路穿过树间,樱桃树向四方辐射,棵棵枝头缀满鲜红润黄的樱桃,情景迷人,蔚为壮观。
  谷雨惊醒的樱桃,红的晶莹,若玛瑙。黄的温润,似圆玉。青涩绿嫩的,躲在枝叶里后发制人。樱桃是红一颗,摘一颗;熟一树,摘一树。果农胸前吊着竹篓,站在竹架上,鸟儿一样一颗颗、一枝枝、一树树地摘。不敢上架的女人,挎着竹篮,站在地上,踮起脚尖,扬手,拽住一枝红晶晶的樱桃有滋有味地摘,那身姿形态很有诗意,画下来会让城里人惊叹。你若到了樱桃园里,果农会热情大方地叫你挑树上红的大的吃,还一遍遍催你吃好吃饱。“自家产的,不值钱,尽管吃!”妈呀,15元一斤,还说不值钱?如此大方,让人领略了热情、好客、憨厚、质朴的农民性格,发现了人性的温情善良。樱桃好吃,并不是树难栽,而是果儿难摘。
  沈家湾儿的樱桃颗粒圆满,红润光鲜,汁液甘美,甜香怡人。尤其去果园购买刚刚采摘的樱桃,颗颗果儿如珠似玉,愈发新鲜水嫩,模样可爱,只有山野田园清新如露的味道,没有一丝市井污染的浊气,吃一颗,满心洋溢甜蜜,感觉自己已是时光枝头的一颗红樱桃。
  孟棨《本事诗·事感》:“白尚书姬人樊素善歌,妓人小蛮善舞,尝为诗曰:‘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诗中赞美的樊素,是白居易的红颜知己,她是樱桃小口,甜蜜性感。如此说来,这红润润的樱桃就是樱桃树的小嘴儿,每个小嘴都在清唱甜蜜蜜的歌,樱桃树是农家的甜嘴树木。
  漫川的樱桃分外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