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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5月19日 上一版  下一版
又闻槐花香
齐长宏
文章字数:1293
  “哇,好香呀!”当我打开办公室后窗户透气时,一股清凉的香风扑面而来。我的嗅觉当即提醒我:是槐花香!
  午饭后,我便和几位同事到校外寻找槐树,观赏槐花。
  由于阴雨初霁,阳光越发明媚,草木葳蕤,大地尽显生机。在这一尘不染的空气里,青山绿水与蓝天白云相映,呈现出空明碧透的世界。我们来到村外的北坡,虽然这里的槐树没有密集成林,也并不高大,只是灌木状分布。但远观之,婆娑葱茏,绿白相映;近看之,嫩叶翡翠,白花玲珑。那舒展的枝条,滋长的嫩芽,透着喷涌的激情和强烈的愿望。那成串的花儿,开放的娇美,含苞的羞涩,却都抑制不住散发着清香,在空气里酽酽地氤氲着,惹得蜜蜂哼唱着亲近。我们几个也禁不住诱惑对你下手了:将你一串串摘下装进随身携带的小袋里。
  提起摘槐花,对我已是30多年前童少时的事。虽然久违了,我却并未陌生,而且清晰地记得。当时的农村生活虽然不像大人讲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样极度艰苦,但田地总是短缺贫瘠,且普遍家大人多,生产队给分发的粮食、瓜菜很难填饱肚子。因此,孩子们总得出去挖野菜,并采回可以食用的草叶、树叶及野花,母亲或煮锅或拌点面粉蒸了,让全家老少吃得津津有味。
  每年夏初的五月,满山坡的槐花开了。远看白色的槐花,仿佛鹅毛大雪覆盖林间,欲遮还露。一袭风吹,花香四溢,汇成了馨香汹涌的海洋。
  由于槐花是乡下最常见的可食用野花之一,于是在山沟里便掀起了男女老少齐参与的摘槐花运动。为了不错过仅三五天的最佳采花期,大人搭着梯子手握镰杆上树摘,孩子老人举着钩子地上摘。有时大人们索性将花繁的长树枝直接用镰剁下来摘。数天下来,屋内屋外满是槐花,香飘小院,蜜蜂飞舞,小孩嬉笑,好不热闹!可槐树在万木争荣时遭遇了这场浩劫:叶掉花落,肢体不全,远望去,大片的槐林如同雷击霜煞一般,惨不忍睹!其实乡民们也不想如此,只是迫于生活所困啊。好在槐树是生命力最强的树种之一,经过一年的生长,来年又是枝繁叶茂,香花串串了。
  那时槐花最常见的吃法是将其用清水冲净,然后拌点面粉蒸成焖饭。待蒸好出锅了,全家人调点辣椒水就狼吞虎咽起来——那时的人们哪有心思细品其香中透甜啊!摘那么多的槐花肯定是吃不完的。除了将一部分槐花煮熟晾晒成干菜,储存以备后用外,其余的槐花得趁着鲜而未蔫时将花朵从花穗上捋下来,拣去花梗、叶子及其它杂物,然后装进大袋子或者大筐里,肩挑背扛着上街去卖,好给家里换来些零用钱;同时,也让川道无槐树的人们吃上廉价实惠的槐花。
  摘花期间,被槐刺扎伤是难免的事,甚至10多天了,扎伤还在辣辣地痛。可这一年一度才遇到的改善生活的“盛事”,连小孩也无怨言呢。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同样是摘槐花,当年的人们是为了充饥度过饥馑,现在则是为了尝鲜兜风消遣——如今不必摘那么多的槐花,槐树也免遭摧残了——虽然摘花的目的不同,意义有别,但槐树仍然执著地生长着,给大地披上绿衣,给空气吐露芳香,给蜜蜂孕育花蜜。让我们在嗅着花香品尝鲜味的同时,感动着花草树木与我们的同生共存,怀念着逝去的峥嵘岁月。
  “走,回去了!”他们几个摘了些槐花说笑着离开了,我也要跟着返校了。于是,我们漫步在夏日明媚的光里,徜徉在大地漾动的绿里,陶醉在槐花吐放的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