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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10月10日 上一版  下一版
“寻找商洛抗战的遗迹”之四
遏制日寇侵占陕西的两次阻击战(上)
姚怀亮
文章字数:2678
  1945年,日本侵华战争已经到了最后的失败残境,但其西进陕西攻占西安的狼子野心仍未泯灭,还是在毗邻陕西的河南卢氏和内乡西峡口穷凶极恶地发动了两次会战,妄图通过卢氏——洛南方向和西峡——商南方向进入陕西。但是,历史前进的方向总是与贪婪无耻的侵略者所企想的美梦恰恰相反,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在中国守军英勇顽强的阻击之下,终未能踏入陕西一步,商洛百姓也免遭日寇的蹂躏和奴役。
  浴血固守火山关
  陈诚接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之后,即在河南内乡的西坪镇召集驻豫师长以上将领举行军事会议,确定第一战区的军事部署:沿南起豫鄂陕交界的荆紫关,经商南、洛南至潼关的豫陕边界作为第一战区的军事抵抗线,配备强大兵力,同时相应地确立了前沿军事警戒线,并且确定将与商洛毗邻的河南卢氏县城作为独立国防据点,决定设立秦岭守备部队,由第一战区副长官部抽调三个军的兵力在潼关、灵宝朱阳镇、洛南、商南、荆紫关等地修筑坚固的防御工事。按照该计划,国民第27军和第78军以及内乡刘顾三的自卫军除担任重阳店、丁河店之间的警戒任务外,还应担负荆紫关、商南一线的抵抗任务;第15军担任内乡西坪镇、卢氏朱阳关之警戒任务;第四集团军以一个师的兵力担负卢氏独立据点任务;其余分布在河南洛宁县中山镇、董寺、娘娘庙、大铁沟和灵宝寺间的警戒阵地;第40军担负卢氏官道口至灵宝函谷关一线警戒任务。会议还决定,如果豫西日寇向我进攻,除卢氏独立据点外,其余部队迅速脱离敌人转移至抵抗线后,依托防御工事固守抵抗。
  1945年3月下旬,日本铃木师团从河南陕县草庙兵分两路进攻寺河和董家沟,企图与洛宁长水的日军在卢氏会合,迫使第一战区守军部队退至陕西境内。日军先以一个大队步兵,配属骑兵、炮兵各一个中队,击溃守卫在董家沟的第40军的一个团后,切断虢卢公路(灵宝虢略镇——卢氏县),随后佯攻朱阳镇,牵制住第40军的主力。日军的主力这时则击溃了据守在寺河警戒阵地的第四集团军的第96军新编第14师的第42团,并继续南侵。按照上年八月西坪军事会议确定的战术方案,第40军应向潼关和朱阳镇撤退,第四集团军所部第38军、第96军除第177师外,均拟向洛南转移,但第四集团军代总司令裴昌会在撤退之前,向第一战区代司令长官胡宗南报告撤退路线和应到达地区时,胡宗南拒绝裴昌会执行陈诚原定之作战计划,电告裴昌会:“以洛南地区作主阵地的计划,本部向无此考虑。该集团军除固守原阵地,没有命令不得擅自撤退;对突进之敌,必须责成新14师集中全力击退;收复寺河街而固守之。”作战计划的突然变更,令第四集团军处于战守两难的境地:战,各军将领自河南战役以来,恐日心理普遍存在,急于撤退,均不愿战;守,卢氏北部门户已洞开,整个战局不利于我。裴昌会这时还担心若战争中将第四集团军打垮了,他无法向孙蔚如总司令交代(孙此时在陆军大学将官班受训)。在大敌当前,将帅们各怀异志的情况下,96军第177师师长李振西却主动请缨,要求出击作战。李师长认为,与其等敌来进攻,倒不如在敌接近卢氏之前,赶快上前进击,这样可能要比孤守一个县城主动得多。在李振西的一再坚持下,第四集团军才决定迎战。胡宗南旋即命令:严明率第90军从洛南东进,相机行动。为了打好这一仗,胡同时决定利用空军参战,派美国援华的对空联络指挥官马桂尔飞抵卢氏,指挥陆空联合作战。又调整部署,任命第38集团军司令董钊为总指挥,将第40军、第90军和第96军暂归其统一指挥。具体作战计划是:40军除固守函谷关、虢略镇外,派一部收复卢氏董家沟,并沿虢卢路向东警戒;90军迅速东进,俟96军第177师收复石大山后,即协助该军包围并歼灭日军。至此,收复石大山当为此一役之关健,而攻取石大山北端的隘口——火山关,又是这次战斗关键中之关键。
  石大山位于卢氏官道口乡西北约十多华里,东西长约15华里,南北宽约20华里,最高点海拔1472米,地势险峻,怪石嵯峨,不易攀登。其此端的垭口,即是地形险要的火山关,其地极为狭窄,仅能并行二匹马,为卢氏与灵宝之间的要隘之一,也是卢氏通往陕州的咽喉。当地群众早已恨透了日本鬼子,听说国军要偷袭火山关,争相要求前往带路。东方既白,177师的两个团就完成了控制整个石大山北部和东部的任务,寺河亦为该师特务连、工兵连很快收复。至此,进入石大山的日军与陕州、洛宁方面日军的联系完全被切断。日军铃木师团佐藤联队初听到国军占领火山关的消息后,还以为是少数部队前来扰乱,遂派出一小股部队进行反攻,而以主力进攻石大山之南的陈家岭。当日军在陈家岭扑空后,方知事态严重,中了国军声东击西之计,这才慌忙调整兵力部署,向177师发起猛烈进攻。双方展开激战,直至上午11时左右日军仍被阻止在石大山南部。下午两时,日军集中优势兵力在三架飞机的掩护下,终于撕开了177师530、531两团之间的结合部,爬上石大山东部的山头,战斗形势这时显得异常严峻。在这个关键时刻,中美联合空军的6架战斗机从西安飞抵石大山上空,日军一架飞机即被我击毁,另外两架也被击伤逃走。日军攻势随即受挫,暂时失去进攻能力。
  第二天拂晓,日军即以其一部监视二三千名伪军在石大山西南牵制官道口方面的国军新14师,而其主力部队仍继续由南向北进攻火山关,这时铃木师团的另一联队也从陕州赶至寺河增援,并由北向南杀向火山关。当时正值麦收季节,赤日炎炎,天气似火一样燃烧。石大山上连一滴水都找不到,重机枪水箱里的水都全干了,战士们只好以尿代水往水箱里添加,后来连尿都收集不到,战斗打得异常艰苦。李振西师长身先士卒,与部下同甘共苦,前仆后继,愈战愈勇,在空军的全力协同下,打得敌人始终未能前进一步。当时西安军民听说177师被敌人包围在火山关上,断绝了饮食,纷纷主动将红薯、萝卜、锅盔送到飞机场,交给第一战区,让飞机空投到火山关上。有了民众的支持,国军官兵士气大增,忍饥受渴,仍然浴血奋战。第三天晨,龟缩在石大山的日伪军见无便宜可占,就钻进石大山南沟,绕道西大沟溜之乎也,火山关之战宣告结束。
  此一战斗战绩辉煌,日军铃木师团佐藤联队长身负重伤,两个大队长毙命,日军伤亡2000多人。我军伤亡也较重,成百上千的战士壮烈牺牲,但战斗的胜利却大大地鼓舞了第一战区广大官兵的斗志,对消除河南战役以来国军的恐日情绪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日军攻占洛阳的同一天,日军派遣军总司令畑俊六即将设于南京的前进指挥所推进至汉口,开始发动其策划已久的“一号战役”。豫陕鄂边的军事压力相对减弱,这也应是日寇的铁蹄遂止于豫西,未能进入陕西境内的一个大的背境因素。
  1944年11月,第一战区长官司令部由商南迁驻龙驹寨西的陈家村,副司令长官郭寄峤入驻陈家村,并于临近龙驹寨的西河村设置了电报接收站。12月19日胡宗南被任命为第一战区代司令长官后,司令部不久遂移至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