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08版
发布日期:2015年11月17日 上一版  下一版
家乡的树
李学堂
文章字数:1467
  我的家乡在丹江河畔,是一个绿树掩映的小山村。家乡的人祖祖辈辈都喜欢栽树,一代代地传承着。
  在温饱问题未解决的年代,家乡的人喜欢栽药籽树、枣树、柿子树和核桃树等,主要以收果实为目的。村落中,大路旁几棵合抱粗的大药树,郁郁葱葱,是行人歇脚、大人闲谝、小孩儿玩耍的圣地。家乡有清明节荡秋千的习俗,俗称“打悠秋儿”,每到这个时节,用粗葛条绑在大药树的枝干上,两三丈高,很是壮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争着抢着“打悠秋儿”,就连新媳妇也要抱着婴儿悠几个来回,整个山村荡漾着欢乐的气氛。药籽树的果实可加工成食用油,现在的人都不再用了,药籽树似乎也被人们遗忘了。
  房前屋后栽的最多的就是枣树。家家户户都有,有的兄弟分家都能分得三五棵。夏天,它给我们带来凉爽;秋天,它带给我们鲜美的果实。我有过看到第一片新芽的欣喜;我有过闻到枣花清香的陶醉;我有过尝到鲜美果实的甘甜……成熟的枣儿压弯枝头,红枣点缀绿叶,绿叶衬托红枣,远远望去,仿佛一幅山水画悬挂于天地之间!“七月十五发红枣,八月十五枣打了”,七月十五以后枣就一点一点红起来,就可吃了,吃鲜枣的时间将近一个月。大人放工回家上到枣树上,孩子放学回家爬到枣树上,不会上树的小孩在树下仰起头,脸几乎和大地平行,看着树上的哥哥大声喊到:“哥,给我甩一把(枣)”树上无回声,他眼巴巴的望着、等着,忽然“啪”的一声好像有枣落地,高兴地跑去一看,是枣核,是哥哥从树上吐下的。儿时,腊月八父母都教我给枣树喂腊八粥,我端着香喷喷的腊八粥走向枣树,咽着唾沫,谁要是想吃一口我都不舍得给,急忙把第一口腊八粥放到枣树干上,边放边说:“枣树枣树吃腊八(粥),明年结的谷抓抓。”腊月八是枣树的节日。
  放眼山坡,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大柿子树、核桃树随处可见,宛若饱经风霜、满脸皱纹的老人守望着这片土地。
  改革开放后,家乡人纷纷栽种泡桐树、杨树等用材树木。阳春三月,泡桐树粉紫色的花儿,成串成串指向天空,喇叭似的花儿,等不及树木发芽,就站在枝头,好像在宣传主人发家致富的故事;此时,整个山村充满着淡淡的清香,小蜜蜂在花间钻来钻去,昭示着人们只有辛勤的劳动才能创造甜蜜的生活。
  三里长的防洪大坝内外也栽上了杨树,长大后,脸盆粗的杨树高大挺拔,在大坝上形成了一条绿色的时空隧道。盛夏中午,漫步其间,树上的蝉儿叫个不停,好像在为你奏乐。河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鼓掌,夹道欢迎你的到来。要不是眼前的景象,阵阵凉意定会让你忘记酷暑。大坝外十几个光屁股小孩在丹江河里游泳嬉戏;大坝内三百多亩水稻,绿油油、齐整整、晃悠悠呈现出了丰收的希望。傍晚,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一对对情侣来到这里,坐在大坝上,面对金色的丹江河,欣赏着鱼儿跃出水面,落入水中,溅起颗颗珍珠似的水花;背后蛙鸣声此起彼伏。女孩依偎在男友怀中,他们一起憧憬美好的生活。
  杨树成材了,扒掉土房盖砖房,红砖青瓦,一街两行。泡桐树成材了,父亲给待嫁的女儿置嫁妆:大衣柜、小衣柜、写字台,俗称“三大件”,风风光光嫁女。
  如今,农民富裕了,推倒砖房盖楼房。不到几年的功夫,中心街楼房林立,大街小巷鳞次栉比,整个山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乡人也开始重新绿化环境,采用不同的方式引进各式各样的园艺花木。如今,中心街两旁黑籽树、广玉兰像卫兵一般整齐的排列着,小学生背着书包穿梭其间,像蝴蝶一样飞来飞去,老大爷在树下安静的下棋,老大娘在树下悠闲的玩着扑克牌,幸福的笑声在整个小山村回荡。庭院里石榴花红红火火,黄杨球圆圆满满。有的家庭,将盆栽花草搬到客厅里,过起小城镇生活。
  我的家乡以树为伴,像树一样年年都有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