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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11月21日 上一版  下一版
黄豆
宋瑞林
文章字数:1031
  一粒黄豆是怎样长成的呢?
  农历七八月,正是下老淋雨的时候,房檐的雨不断线滴落着,天地间烟雨蒙蒙。地里的黄豆正长得欢实,细密的雨丝在黄豆浓绿的叶片上溅起一片迷蒙的雨雾。
  娘坐在屋檐下,轻轻地摇着一个红色的调盘。只见娘从身边的一个盛黄豆的竹笼里,抓起一把黄豆放在调盘上,轻轻地摇着调盘,圆润、饱满的黄豆咕噜噜滚到一边,那些干瘪、瘦弱的黄豆仍然挤在一起。娘把这些滚不过去的黄豆抓起放到一个小白碗里,将那些胖嘟嘟、圆滚滚的黄豆倒入身边另一个竹笼。
  农村的孩子都知道这是大人在选黄豆种子。
  一场淅淅沥沥的清明雨过后,山里人先把苞谷种下,等地里的苞谷苗一拃高了,才把黄豆种下去。
  一粒粒干燥的黄豆,在幽黯、潮湿的土壤中湿润、膨胀,纤细的芽芽钻出地面,嗬,外面是一个光明、鲜艳的世界!
  就在这时候,野兔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翕动着三瓣嘴,咔嚓、咔嚓地咬着豆苗,有滋有味地嚼起来。
  农人最烦的就是这些可爱又可恶的兔子了。
  扎一个稻草人,给它穿上农人的旧衣服,再给它戴上一顶破草帽。稻草人长长的衣袖在田野的风中不停地挥舞,哈,胆小的兔子吓跑了。
  地里的黄豆安生下来。
  豆苗渐渐长高。
  夏天的早晨,远山还是一派水汽雾岚时,农人早起床了,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农人的裤脚,管它呢,赶紧给黄豆除草呀。农人知道,早晨的雾越大,上午的日头越毒,锄下的杂草死得快。
  锄地是力气活,也是细致活。明晃晃的扇板锄在豆苗间游走,“咯滋咯滋”地刮着豆苗旁的杂草,然后再轻轻地一推,杂草连根浮在松土中,上午给太阳一晒,这样锄出的地那个好呀!豆苗在早晨的风中轻轻地晃动叶片,它在高兴呢。
  天空水一样清澈,田野吹过爽朗的风。我们的黄豆慢慢地长成了。
  豆叶黄了,秋风中豆荚频频晃动着、晃动着。
  豆叶落了,一株株黄豆像一串串鞭炮一样,要在这个美好的季节炸响。
  正是收获黄豆的时节,农人可不敢耽搁,有一些鞭炮在地里响了呢。
  收回来的一株株黄豆摊晒在场院里,太阳朗照,用杈挑起来,听见黄豆炸响的声音;连枷扬起来,灰尘中,黄豆蹦出来,豆秆下面是金黄的一层,像一个个qq聊天中微笑的表情。
  一亩地收不下多少黄豆。不像苞谷收多了卖给粮食贩子,收下的黄豆,经过几个太阳晾晒,农家人将它储存在一个个小瓦瓮里。
  一粒粒饱满干燥的豆子静静地躺在瓦瓮里。冬天农闲时或者乡里婚丧嫁娶时,席间是少不了豆腐的。做豆腐也和选种一样,挑出籽粒圆润的,在清水里浸泡了,打浆、过滤、沉淀、压制,做出来的豆腐漂亮得很。农家的豆腐吃起来鲜嫩、光滑、细腻,满口余香,百吃不厌。
  豆腐是黄豆极致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