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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6年01月07日 上一版  下一版
高信老师,一路走好
雨善
文章字数:1543
  2015年12月29日我在柞水县下乡,歇息间偶翻看手机,在少鸿兄的微信里看到:忆去年情义,悼高信先生!我心一惊,老师驾鹤仙去了?我呆如木鸡愣到那儿,还是同事问我咋了,这才回过神。
  我一个人走到没人的空场上,赶忙给在洋兄打电话,他挂断电话,回信说“开会”,没过一分钟,他回电话问啥事儿,我问高信老师的情况,他沉痛地说:“是真走了,可不知道去哪儿吊唁。”我悲痛得一时不知说啥,他在电话里连连追问:“你咋了?你咋了?没法去,在心里祈祷吧。”我这才忍住悲伤,说:“噢,有了,我能找到人,一会儿告诉你。”我立马想到吕卫宏先生,他把高信老师叫姑父哩,一定在现场。我从手机通讯录里查到他的电话号码,连处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我只好先去忙工作。
  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再给打,终于打通了。他说刚从西安三爻开车朝回走哩,高信老师他姑父的后事已办结束。按家乡的习俗,人一下葬就不能再去吊孝了。我转告了在洋兄,只好把这份遗憾留成永恒的伤疤。
  高信老师是个大学者,更是我的恩人。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那篇拙作《慈母心》是他手把手给我修改,推荐给一家地方报发表的,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篇变成铅字的作品。从那时起,我才有了写作的自信,走上业余创作的路。他的真诚教诲,父亲般地指教,在我第一本散文集里那篇《高信老师一席话》中真实记录了。
  老师每有大作出版都会邮寄或是托人捎给我。每本书上都有老师的赠言签名。《书斋絮语》扉页上书“育善友存正”,《北窗书语》上书“赠给育善吾友”,《长安书声》书“育善友雅正”……老师把我当成他忘年交的朋友,我十分不安。他是我的长辈,是我的老师,是我人生的导航人。我反复咀嚼他的大作,正如他说,做学问,写文章,要真实,要把真理挺在前面。他对鲁迅先生的研究,可以说方方面面、角角落落,都是成就斐然,大处着眼小处入笔,无论“夜话”,还是“漫笔”都有许多真知灼见。如小到从鲁迅日记中“食河豚”辨正(1932年12月28日日记),大到对鲁迅先生对整个民族前途命运的思考的研究。光对鲁迅先生版画的研究都出了几本书。他那清瘦,那矍铄,透出的是一股铮铮骨气,是一种鲁迅般的民族骨气。
  记得是前年吧,老师在《商洛日报》上发表了一组写家乡的散文,我一口气读了好几遍,闻到了浓浓的稻花香,品出了淳淳的思乡情。
  老师在商洛工作时,我十天半月还能前去拜访,可一想到他做学问时间的珍贵,尽量少去打扰。后来到省教育出版社,我一年也是能去一两次,每次一进门,他就把我拉到书房,问我的情况,他说《商洛日报》上发表的文章都读过了,有进步啊!他依然认真地叮嘱我:“要说心里话,走正路,别学那些痞子,心要静,不急。”
  记得还是三四年前一个春节前,我去拜访他。他已是满头白发了,还是那么精神抖擞,说话还是高喉咙大嗓子,问了我的近况,说了他的研究计划,让我很是敬佩,都是这么大高龄老人了,雄心壮志赛过青年。他耐心地告诉我:“工作一定要干好,业余时间读读书写写文章,这样就会很充实。”我和老师在书房说话,师母削好苹果塞到我手里,催我吃,我是不想浪费在老师面前的半点时间呀。临走时,他和师母送我到院子车边,拉着我的手,有说不完的话,要不是我心疼他们,怕冷冻寒天冻着他们,真不忍心与他们道别。
  这两年工作忙,也知道老师做学问忙,几次都准备去拜访,又打消了念头。原本想着新的单位工作已经走上正轨,该去给老师汇报汇报。没想到再也没机会了,连最后送老师一程也没赶上。夜深人静时,我只有捧着老师的书,向他请教,和他交流,不知不觉泪水打湿了书页,仿佛听到老师在批评:“没出息,男儿有泪不轻弹。”老师啊!那不是泪水,那是学生思念的潜流,会流淌到天尽头,陪你一路。
  昨晚,我梦见了老师就站在我的书桌边,只是点头笑,没说一句话,等我惊醒,见到的是一片漆黑,一片静寂。
  老师,一路走好!学生每时每刻都为你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