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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6年04月21日 上一版  下一版
风雨同舟一家人
文/图 记者 董楠
文章字数:3194
  二姐徐美兰每天都会利用课间休息时间陪父亲聊天,逗父亲开心。

  父身残母离世三姐妹挑起家庭重担
  10岁,本该享受快乐的童年,但对于许美婷、徐美兰和许美琴三姐妹来说,她们的童年是一边上学,一边照顾瘫痪在床的父亲。
  在床上躺了近10年,45岁的许先财已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他常常会想,如果没有那次垮塌事故,这个家现在会是怎样?
  许美婷、徐美兰、许美琴三姐妹出生在山阳县法官镇法官庙村。2007年的一天,在韩城矿山采矿的许先财遇到井下塌方意外受伤,当他从医院醒来时被告知,身体高位截瘫,下半辈子将在床上度过。“当时真是绝望了。”之后,生活的重担落到了妻子的身上,她带着3个女儿前往韩城照顾伤残的丈夫,一家人的生活捉襟见肘。那时小妹也才7岁,面对高额的医疗费和一家五口人的生存问题,三姐妹的妈妈每天下午去火车道上捡拾沿路掉落的煤渣。大姐许美婷回忆:“爸爸受伤后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妈妈白天照顾爸爸和我们姐妹三人,晚上还要去火车道旁边偷偷捡拾煤渣来卖钱养家。同年11月10日,天气非常冷,我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有很多人堵在我家门口大声地哭。我紧忙跑上前去,只见妈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旁边的人告诉我妈妈被火车撞死了。”坚强的许美婷说到这里,低下头,难以抑制内心的悲伤,流下了让人心酸的泪水。母亲离世后,姐姐徐美婷挑起家庭重担,跟两个不到10岁的妹妹照顾爸爸,给他喂饭、翻身、按摩、换尿片,风霜雨雪再累再苦也不曾放弃!她说:“委屈时看见我爸笑,就没事了。”
  悉心照顾有爱就有家
  许美婷告诉记者:“当时我们的户口都在延平,爸爸担心长时间不回来户口会被注销。于是2009年我们姐妹三人就带着爸爸回到了法官庙村,那年我本应该读初中一年级了,但为了方便照顾爸爸和两个妹妹,我在马家店小学又复读了一年六年级,跟妹妹们一同在马家店小学读书,在距学校步行20分钟的姚湾五队租了一间20平方米的房间,我们每天5点半就起床,自己迅速洗漱后,我跟二妹美兰一人拉起爸爸一个胳膊,将爸爸扶起靠在墙上,给他穿上外套,然后两个妹妹负责抬腿,我给爸爸穿裤子,然后背着爸爸去洗手间、擦洗、喂饭,之后才去上学。”就这样,姐妹三人边读书边悉心地照顾着爸爸。面对生活的艰难,没有母亲的相伴,三姐妹不抱怨,每天扫地、做饭,照顾爸爸的衣食起居。许美婷说:“我们长多大就要照顾爸爸多久,我们要让爸爸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时光一晃又是一年,2011年,许美婷跟妹妹许美兰小学毕业该上中学了,一家人搬到了法官中心学校旁边的一间民房里。
  来到许先财的家,一间20平方米的房间既是客厅又是卧室,三张小床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墙角靠着一副很旧的折叠轮椅,那是父亲许先财的“交通工具”。厨房里,简单的灶台上零零散散放着一叠空碗。不到10岁的小妹许美琴在离家比较近的中心小学读书,每天早上会先去学校打好早餐给爸爸送回家,然后再去学校上课。人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许美婷告诉记者:“小妹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懂事,在其他小孩还需要爸妈照顾的时候,她已经会给爸爸喂饭了。冬天是最难熬的,每天要给爸爸穿很厚的衣服,脱下很厚的衣服。家里没有洗衣机,大棉衣一泡就是一大盆,提都提不起来,没办法的时候只有用脚去踩,水冷的都能冻到骨头里。”每天中午大姐跟二姐都要回家给爸爸送饭,如果课间休息时间长一点还会抽空回去看看爸爸是不是需要上洗手间,有没有从床上摔下来。如果天气比较冷,饭从学校带回来就凉了,她们就回家给爸爸做。许美婷回忆说:“刚开始不会做饭,我就跟妹妹把做饭的蜂窝煤炉子挪到爸爸床边,爸爸一边教,我们一边做。第一次做饭时我连刀都不会拿,切土豆丝把手磨出了血泡,土豆丝也切成了土豆棒,到出锅了也没炒熟。我怕爸爸吃坏了肚子,让他别吃了,爸爸却笑着说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土豆丝。”许美婷本来不爱笑,但是从爸爸病了之后,她便总是用笑容面对爸爸,逗他开心。她说:“虽然妈妈离开了我们,爸爸又患病在床,但妹妹们还小,我依然要微笑着生活。记得八年级的时候学习任务比较重,有一次考试不太理想,心情很低落。回到家爸爸问我考得怎么样,我没有回答,爸爸没有责骂我反而安慰我,让我不要灰心,下次好好考。”二妹许美兰说:“虽然我们学习成绩不是班上最好的,但我们姐妹二人一直在相互鼓劲儿,努力学习,决心考上好学校,让爸爸开心。”
  相依相伴三姐妹自强自立
  在姐妹三人的心里,爸爸总是把最好的都留给他们。爸爸清楚地记得她们每个人的生日。家里再拮据也会腾出一点钱给三个女儿买爱吃的苹果、香蕉和糖果。“爸爸过生日时我会给爸爸做他最爱吃的手擀面。平时爸爸也不吃肉,好吃的有营养的都留给我们。”二妹许美兰一边用袖口抹着眼泪一边说,去年冬天,我们姐妹三人同时都感冒了,头疼很不舒服,我们三人互相扶着去附近卫生院挂吊针,医生扎好针后我们又互换拿着吊瓶回家,一边挂针一边照顾父亲。
  父亲许先财无奈地说:“一般人的家庭都是父母拉扯儿女长大,而我的女儿们小小年纪,却不得不一把屎一把尿伺候她们的父亲。”许美兰每年暑假都会跟大姐去咸阳摘花椒。美兰说:“小妹在家照顾爸爸,我俩去摘花椒,摘花椒特别苦,太阳一烤就是一天,为了多挣钱,她们得抢时间,连饭都是拿到地里吃。不注意花椒刺很容易就把手刺破,花椒汁也经常蹦到眼睛里,很疼。虽然辛苦,但一个暑假能挣5000多块钱,省省也够我们花半年了。”姐妹三人每隔一年才会买一件新衣服,而小妹永远都是穿姐姐穿小了的衣服,懂事的小妹却从不嫌弃和哭闹。“每到周末其他同学的爸爸妈妈都会骑着摩托车来接他们回家,而我们从来没有。”说到这儿坚强的姐妹再一次留下了心酸的泪水。
  亲情接力希望得到更多关注
  如今,20岁的大姐徐美婷已经结婚,出嫁前,姐姐教两个妹妹如何使用煤气灶,如何捡柴火烧饭,叮嘱她们怎样给父亲擦洗身体,才能使父亲舒服……就这样,徐美兰、许美琴从姐姐手中接过了照顾父亲的接力棒。17岁的二妹许美兰和15岁的小妹许美琴现在都就读于漫川中学,为了能再次一边上学一边照顾瘫痪在床的父亲,她们在离学校约五六百米的地方租了三间民房,中午和下午放学后也是回家做好饭陪着父亲吃,收拾好碗筷后再匆匆赶往学校。晚上下晚自习后,姐妹俩再给父亲擦洗身子,打扫卫生。还有一年徐美兰就要考大学了,平时学习倍加刻苦的她也跟其他同龄孩子一样对大学有着美好的向往,虽然高额的大学学费会让她承担更多的压力,但徐美兰说她还是会努力为之一搏,同时她也不会放弃被病痛折磨的父亲,不管将来能不能考上大学,也会一如既往的照顾父亲。本是应该享受快乐的花季年龄,姐妹俩却用她们稚嫩的肩膀挑起了生活的重担。
  许美兰初中时的班主任姚老师告诉记者:“第一次见到美兰时,就感觉这孩子特别踏实听话,后来听同事说起他家里的遭遇,更是觉得这孩子坚强懂事。尽管家里负担重,压力大,生活和学习条件有限,但是美兰从没有因其耽误过学业,反而更加珍惜学习机会,上课听讲特别认真,作业完成情况也很好。”姚老师在得知她们的家庭情况后,第一时间向学校进行了反应,学校也给予了很多的帮助,姚老师说:“许美兰是一个很勇敢的女孩,有一次两个同学间闹矛盾,我向周围的同学询问当时情况,没有一个同学敢站出来回答,她第一个站起来,诚实的向我描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给两个同学提出了很好的建议,妥善的处理让两个学生和好如初。”许美兰的能力和胆量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认可,有一年班干部的选举中,同学们纷纷推选许美兰为班长。在课余时间姚老师经常与许美兰姐妹促膝交谈,询问她们生活和学习中遇到的困难,并及时的引导和帮助。法官庙初级中学的吴老师还曾积极推选许美兰参加团市委组织的“五四”青年节演讲赛,吴老师说:“现在很多孩子都在溺爱中成长,不知道什么是挫折,更不知道怎么面对挫折。而她们姐妹遭遇这样的人生变故却能勇担家庭责任,孝敬长辈,不离不弃、自强不息,我希望能给她们姐妹们更多的机会去锻炼自己展示自己,让更多的人了解她们,关注她们,帮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