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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6年06月22日 上一版  下一版
去蟒岭
王卫民
文章字数:1972

  桃花汛在州河的最后一个浪花溅落,春草新绿的河岸,就成了柳絮的世界。河风在这里打了个弯,飞扬的白絮就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有怎样的舞蹈去接迎从会峪沟涌出来蟒岭的春潮。
  诚然,时直暮春,又凭络绎不绝的进入蟒岭绿道的游人,就会使任何一个本无向往的人徒然心动,几分新奇,怀揣期待。我便是其中之一。耶!
  我曾来过这里。新开凿不久的会峪沟洞子宽十余米,其高只能通过行人。第一次来,走过罗公砭,从这里进入会峪,望着嶙峋参差的洞壁,再看一眼从洞口奔流而出,跃进州河湍急中的巨浪和旋涡,汹涌澎湃,伴着轰隆的声响,不由发怵。踌躇许久,还是走进了当时人们叫习惯了的“会峪洞子。”人进洞子后,靠左行走,脚下是诸红色砂砾路。会峪河从北边洞口逶迤而来,就像它们从蟒岭走来时一样,平静、安祥,没有迭岩和张扬。谦逊,温顺,知道自己只是小溪小河而已。于是洞子里流水的声响并不大。也就几百米的长度,前方明亮的洞口越走越大。洞壁上挂着水珠,不时跌落进领口倒有几分惬意。终于,洞口不见了,眼前豁然开朗,蓝天白云,袅袅炊烟从山脚下的小村庄升起,一群牛,几只羊徜徉在河滩草地。通往蟒岭梁处的砂土路曲曲弯弯,像水蛇拐来摆去,就可以把人引到叫做北宽坪、大河面的地方,再歇一歇,就到了黄河流域的洛南地界。
  “会峪洞子”已成为昨日的记忆,依旧不变的是会峪河潺潺涓涓永远不息的河水。正是这会峪河滋润过了苍苍蟒岭,浇灌着无数山地,见证这块土地昨日的贫穷与荒蛮,更沐浴着今天的兴盛繁荣的世纪风。
  建设中的游客服务中心,气势恢宏。会峪披上正在怒放的药用白牡丹花把寂静的山野唤醒,簇簇团团的洁白如玉,沿河畔向纵深漫去,如火如荼间有板蓝细碎的黄花,挤成团儿、球儿,暮春时节,大自然把色块儿调匀,而山巅的橡树林,随风舞动时,树叶儿则呈出是鱼鳞色的光影。正在拓宽的公路上机器轰鸣,车水马龙,黄鹂、莺莺、喜鹊、白翠,还有不知名的鸟儿惊飞后站在树梢上瞪着小眼叽喳着,相互叙说这里正在发生的变化。
  何家塬是会峪沟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年馑和贫穷没有改变这里亘古不变的自然山水。会峪河的水,多少年来都是慌忙从门前流过,除了“哗哗”的水声,就是河湾的烂泥。拦水坝给了会峪河一个歇脚的地方,河水不再匆忙,碧澄澄的水弯,映照着农家乐的酒幌,烂泥滩变成了竹园、柳林、桃花坞。临公路,依水湾的休闲广场,古城垛般的护墙带着幽远古朴的遗风,颇有身在城堡的感觉。本是几块顽石画成大象、老虎,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水岸竹林依着山根,清翠、挺拔,生机勃勃与一泓秋水相映,水中竹影浮动,其姿、其态像浣纱少女戏于水中,或霓裳羽衣美人沐浴。若再挪几步,换个地方掠过水面看向远方,万紫千红中的巍巍蟒岭映在水中,若幻若仙,曼妙无比。清流竹韵,山光水色,活泛了河家塬,妆扮了会峪沟,蟒岭绿道上的明珠,必将给游人留下抹不去的美好回忆。
  和煦的暖风带着蟒岭的野性,越沟壑、山峦、深涧,几分浩荡,穿过竹林,滚进油菜花里,空中扬起的灿黄色的花粉,香气袭人,我曾游过四川门源的百里油菜花海。那是一个署期,儿子放假。因我早有许诺,携儿子去祁连山牧场。两天后不经意走进门源,乘大巴整整有多半天穿越在油菜花海之中。公路两旁是无边无际、漫向天边的油菜花,那灿黄清纯得几乎令人心醉,一丝儿杂色也没有,就连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蜂农,虽然也一群一群放蜂箱在地旁,也有专程而来的游客成群结队,红红绿绿的,然而,在如此热烈、奔放、烂漫的花海中任何色彩或色调都微不足道,或不堪一击的被淹没,被吞噬,被融化。天地间只允许油菜花儿一种颜色。就连观花点上为游客提示的红旗虽然也火辣辣的红,在风中猎猎的飘扬着,看上去却是那样渺小,猥锁。我相信,门源的百里花海可能是这个星球上最具气场的油菜花景观了。
  此刻的油菜花少说也有二三百亩。蜜蜂们在花蕊中飞来飞去,是那样辛苦与忙碌,也没有忘记它们的歌唱“嗡儿、嗡儿……”,古老而原始,不显单调与乏力,为油菜地的春天增添了热闹,把生命的活力带给无声的油菜花。再飞起来时,这个“小虫儿”足上有一兜儿花粉,肚子里装着满满的花蜜,油菜花喜喜的摆着头,似乎不相信蜜蜂还会来。
  走进油菜花地,留一张倩影,做一个深呼吸,记住这个春天,记住油菜花,把这馥郁芳芬由大田挪到心田,把蟒岭装进胸怀。只是蜜蜂们有些艾怨,是谁闯进了它们的世界,围着红男绿女,“嗡儿”一声之后,发间、领口、鼻尖儿都是蜜蜂,那尾部呼闪着的蜂刺令人不寒而栗。
  走出油菜花地,刚转身不久,是一片连一片的芍药花,粉红色的花蕾粉红色的花,把另一种芬芳送给游人。芍药分红芍,也叫赤芍,和白芍,其茎入药,和白牡丹同科,是这个季节的姊妹花。
  苍茫蟒岭,万木争荣,那些绽放在山崖畔上的野刺玫,野糖棣,白头翁花儿,探着头向远处望去。远处是明天,是未来。人们将在这里描绘时代蓝图,绣出无比美丽的画卷。(王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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