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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6年09月20日 上一版  下一版
声如风铃轻轻摇
何莎莎
文章字数:1332
    在“秦头楚尾”的白河,除了一方让人无法忘却的土地,还有世世代代孕育着独特的文化、养育着白河人的根。这里,那声声听着让人着迷,回味无穷的白河方言,让人无限向往,迷恋。离乡久归,或是做客白河,在白石河畔,桥儿沟口,一声声朴实、悠长的城关话的问候,会让你宁馨喜悦,那一句句铃儿般的脆鸣,给你的不只是一段段家乡味浓郁的语言,而是荡漾在人们心灵深处,不绝如缕的清悠回响……你去聆听那声调,绝大部分和普通话相对应。阴平,阳平略低与普遍话,没有普通话的上声。这样的组合自成一家,轻灵似从红石河的泉眼流出,缥缈如秀屏的云烟;圆润得滚落,让你忍不住想擎着一支硕大的碧绿荷叶去接住,让这些话语,滚落成荷叶上剔透又圆润的珠子。你去弹敲那节奏,舒畅悠扬,婉转清脆,这种活泼自然的语言节奏,极具音乐色彩,使人不由得跟着轻轻唱和。和你聊天,有如潺潺的林间小溪流入心扉,能抚慰一天的疲劳。就算独处听着,也能暂忘尘世的喧嚣。
    你去倾听那意蕴,词义直述情由、形态——眼睛水,毛狗子塞黑;很强的地方特色——飘轻、冰光;圆润的儿化音,今儿,明儿,后儿……将直白和天然结合。依然婉转,有如微风南来,轻摇纨扇。
    你去静静地遥望。她步履轻盈,珊珊作响;她秋波微转,嫣然一笑,有暗香袭人。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话儿一出口,连那气息,都带着甜甜的山风之香,浸着悠悠的汉水之韵。这样的语言由女子说出,如风铃轻摇;若男人说出,则多了一些豪放和粗犷,有如苍劲的风,飞流的瀑。
    你去怀想。定会出现一段诗经的韵脚,那是一位宛在水中央的伊人,媚影轻飘,婉转清唱。还有一段楚辞遗落的音节,或仰天叹息,或豪情抒情,善鸟香草、灵修美人、虬龙鸾凤、飘风云裳……这样的语言已成为蕴含艺术趣味的意象了。
    你去探访。在汉水畔,在秀屏山,在城里人生活的角角落落有这样的语言响起,在依山傍水的曲折环绕里,熟悉和陌生已不在是相反的词,舒畅轻灵的美妙感觉洗涤身心。
    热情招待,送客一段,不舍关切地说:“路上过细点儿(小心)。”
    见到谁家小孩可爱水灵,忍不住要说一句:“小家伙是个玩意儿的(逗人爱)!”
    你感染到这语言的气息,遇到白河女子,便脱口一出:“白河女子果然排场(美丽)。”
    对面而来的女子娇羞地应一句:“你好拐(聪明)包(呀)!”
    你去感受。这样的语言内心,定有一颗真纯美好的心。这样的水流经这样的山,这样的山环绕着这样的水,这样的山水孕育着这样的人,这样的话语是最自然的流淌。
    漫步山城,满耳莺音燕语般的方言俚语又仿佛使人置身玉盘玑珠的错落碰撞中。无论是窈窕淑女,或是后生小子,与人对话均如唱歌般婉转悦耳,给人一种音乐的美感。据悉,有方言专家和声韵学者对此地方的语言进行研究后认为,白河方言是我国地方语音中最为优美的语种。既有着北方声调的纯正和圆润,又有着吴侬软语的甜美与悠扬,它是南北文化荟萃的产物,秦楚语音交流的结晶,也是秦河楚界这一特定地域的历史沉淀。
    山以人声懂琴音,石因尘缘识匠心。声音,语调,气息,都是极美的,正是那一颗颗自然朴素、善良纯美的心灵才孕育出了这么独有的语言。
    口吐莲花,内心也必有风景。心中定有一方清幽的居所,也必有一朵水莲花在盛开,心若盛开,清风自来!
    山环水绕,山水交融,朝与汉水起,暮枕巴山眠,伴着风铃轻轻摇……你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