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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6年09月29日 上一版  下一版
那年,我从河水中捞出个小娃娃
周刚振
文章字数:911
    小时候,一到夏天,山里老是下暴雨,雨来得猛,去得快,大天红日头的,说来就霎时乌云滚滚。午饭刚过,随着一阵狂风的袭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响雷便在头顶炸开,接着那雨珠子便噼里啪啦砸下来,立时,屋檐的水吊线线,场里泛起的水泡泡随着水流在旋转,不到一根烟功夫,从远处的河里便传来了轰隆隆的石头碰撞声,我知道,那是河里发洪水了。
    第二天下午,河水才由黄慢慢地变清而见到了河底,我便挽起裤脚走进河心捞石头,大些的石头由于我人太小搬不动,于是就只捡小的往起搬。河水好凉,流沙从我的脚心底直往下卷,像要掏空似的,仿佛一下子要将我拉下去。搬动了一个,我就吃力地往起端,出了水面就直起腰往岸边运,不一会儿,河岸边就有好多的“战利品”了。
    望着这些劳动成果,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就别提有多高兴了,就在这时,我突然隐约地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上游漂来,我顾不得去多想,就麻利地弯腰用双手在水中猛一揽,出水面时,才见是一个浑身光嘟嘟的小娃娃,一看,这娃我认得,是我二哥的孩子,大概那年只有三岁半吧!
    原来一伙孩子就在离我不到三十米的上游玩水,大一点的孩子在水里玩,小一点的孩子就站在河边的岸上看,我的小侄子可能就是不小心才跌到河水里的,而其它娃们正玩的起劲着哩也没在意。
    就为这点小事,我的二哥还感激了我好一阵子!不过,这件事情纯属举手之劳,很快地我就忘得光光净了。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的二哥因患胃癌躺倒在了炕上已奄奄一息。这时,当年我救下的侄儿也从高中考上了西北大学,二哥把我叫到跟前有气无力地说:“小弟啊,哥怕是日子不多了,娃这回考了个好大学,说啥也得叫娃去上,将来也好有个出息,开学时你好把娃看的送到学校去,不像我当年考上了西安航空学院,偏偏命运不好,赶上了文革,上大学的梦就黄了,唉!不说了。”
    当我把侄子送到西安回来不久,二哥便很不甘心地带着几多遗憾几多无奈离去了。
    转眼间,又是十多年过去了,侄儿毕业后去了南方找了份工作,还谈了个媳妇,不几年他们又从南方转回到西安,买了房,生了儿,二嫂也被他们从老家接了出去带孩子去了,如今,孩子也上幼儿园了,今年春节回来,一家人开着车,看上去小日子过得蛮幸福的。
    二哥,我想当你看到儿子真的有了出息,你一定也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