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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7年08月03日 上一版  下一版
听老兵讲五十五年前的故事
——访中印自卫反击战老兵明道兴
文章字数:1722

 讲起那段战争历史,老人立马精神起来。


  文/余良虎 图/余良禧
  七月流火。一个周末的早上,我走进镇安县离休干部明道兴老人的住所,拜望这位曾参加过中印反击战的退伍老兵。叩开了明老的家门,迎面是他的小儿子明勇。我说明来意后,他说父亲刚才和母亲一起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并热情地招呼我进屋等会儿,他马上电话联系。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和他聊起了老父亲。他说,老人一生低调,从来不喜欢和别人说他参加革命立功受奖的事。他曾参加过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战役,受过好多奖励,光那些奖章、勋章就一大堆。那时我们一家住在单位,没有一个固定的家,这些东西随便放,小孩子们偷着拿出去当玩意儿,玩丢了,父亲说,丢了就丢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没啥大不了的。由此来看父亲对名利看得很淡,对党性、对革命工作却看得很重。
  我和明老是老熟人。七年前我采写过一篇报道,刊载于《商洛日报》周末版。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他的近况如何,我一无所知。
  说话间,老人家在老伴的搀扶下回来了。我迎上前,用不着自我介绍。老人一把拉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高兴地说:“良虎,你来了稀客稀客呀!多年不见了。”我很激动,老人还记得我,叫出我的名字。
  相比七年前,老人的体质明显下降了。老伴一旁说,前年得了脑梗塞,先后住了一百多天的院。现在恢复得算罢了,就是行走不太方便,耳朵聋了,反应有些迟钝。90岁的人了,有这样子也不错了。
  那年我见他时他已经83岁了,但却精神矍铄,老当益壮。他和老伴在离县城四五里的地方租了一大块地栽花种草,过着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很是惬意。
  我们落座,聊起他的戎马生涯。因为耳聋,我们交流显得有些费力。但老人家的意识清醒,说起那段历史,立马打起精神来。
  忆往昔,打开话匣子,老人滔滔不绝地讲起他的革命生涯。从18岁投奔延安参加八路军,到1962年中印反击战负伤复员,讲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仿佛又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战争年代。
  老伴一旁笑着说,讲这些事他来劲儿。我也笑了,这是老人一生最刻骨铭心的事,怎能忘记呢。
  明道兴是1927年8月出生,镇安县青铜关镇人,自幼家境贫寒。1945年投奔延安参加革命,当上了八路军。参加过保卫延安、青化砭战役、盘龙战役、瓦子街战役、解放兰州等重大战役。解放后部队整编,编入兰州军区第四军第十一师三十二团。当过侦察员、测绘员、作战参谋、军械主任。
  1962年10月,中印自卫反击战打响,他所在的部队接到紧急命令开赴中印边界前线。
  从拉萨急行军到前沿阵地,部队翻越几座四五千米的雪山,经过无人区。他们身背武器弹药和干粮,日夜兼程。明道兴是十一师三十二团作战参谋,和团长并肩战斗。在一个高地,他们的部队要下一个险峻的山峰。上边用绳索拉着,一个一个地向下滑,团长冲在前边先下去,差点摔入悬崖。天气寒冷,空气稀薄,战士们克服困难。饿了就吃一点苞谷花干粮,或是一颗水果糖充饥,渴了就喝冷水。经过七天五夜的急行军,部队到达战地。
  我军分东、西两段向敌人发起进攻。西段由西藏军区指挥8个步兵团、3个炮兵团的兵力,向达旺河以南西山口邦迪拉地区反击。
  这个地方靠近不丹,印军沿公路摆成南北一条“长蛇”,正如刘伯承元帅所概括的,是“钢头、锡尾、背紧、腹松”。我军采取打敌之“头”,击敌之“背”,剖敌之“腹”,切敌之“尾”的战略战术。迂回穿插,各个歼灭。在西山口邦迪拉地区,全歼印军3个旅,毙俘印军准将旅长豪尔·辛格。
  这一仗打的好漂亮!印度王牌军第四师第七旅全部被歼灭,活捉了旅长达尔维准将。收复了克节朗地区,占领了达旺。部队在转战途中,明道兴不幸被流弹击中头部负重伤,当下昏迷不醒。立即被送往后方紧急抢救,两天后才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被送到了师部卫生营里。经过简单处理,又被送到西藏军区医院治疗。由于医疗条件有限,伤情未能得到彻底治愈。不久回到西安第四军医大学继续治疗。X透视检查发现头盖骨碎片还在颅内。取出三块骨头渣后,安上玻璃纤维高分子人工头盖骨“补巴”,医生断言,能活8年,结果40多年过去,安然无恙,真是个奇迹。
  1963年,明道兴转业回到家乡,先后任县党校教员、邮电局长、县文化馆长。离休后,仍然为家乡建设发挥余热。
  谈到最近中印对峙事件时,老人显得很激动。他说,印度想打仗,我们怕什么,55年前我们都能打赢何况现在,我们有能力打败胆敢来犯之敌,中国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