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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8年03月20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情牵故乡路
文章字数:2010
  故乡的路依山傍林,百转千回,从群山的怀抱中蜿蜒曲伸在老屋前,田野里,山梁上,沟岔旁,似飞舞的飘带,如游弋的长蛇,有的曲径通幽,有的卧龙盘旋,从山脚到山顶,多少个寂静的夜晚,给我绽放思念的遐想。每当我徜徉在州城车水马龙的江滨大道上,就会情不自禁地回忆起故乡的路,因为它给了我勇气和力量,使我从泥泞小路走向了现代化大道。得知老屋场到清油街新修了一条宽宽的水泥路且已通车,老屋场到312国道上的河堤路也加固加宽重新铺了水泥。这个好消息让我兴奋无比,心想一定要重走老家路,再抒怀乡情。
  一个春风拂面的日子,我携妻从商南界牌下车,向北沿新铺的河堤缓步前行,穿过橡子砭峡谷,视野逐步开阔。不多时,一个山明水秀的村庄映入眼帘:小楼错落有致,蛛网般的水泥路连通各户,旧房子已翻新粉刷,各家门前花草点缀,显得温馨而宁静;微风吹来沁人心脾的芳香,小村景色如画。这就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吊庄老屋场。熟悉的面容,质朴的乡音,浓浓的乡情,是我情牵梦系的牵挂。那些成长的痕迹和过往的流年,是拾不起又回不去的记忆。
  最让我魂牵梦萦的是从老屋场到清油河那条路!午饭后我们便向镇上出发。新路像一条宽宽的青色的丝绸缠绕在一条岭两边的山腰上,盘旋于翠绿的田地边。经六里店与窑场村河堤路相连接。路面宽阔平整,路旁新栽的风景树绿叶婆娑,迎风摇摆,两边青山逶迤,野花争艳,令人心旷神怡。妻拿出手机照个不停,恨不得把沿途美景尽收镜头。
  边走边给妻说:“过去,这儿是很窄的羊肠小道,远看如同一条银线似地缠在半山腰,崎岖难行,晴天石子磨脚,雨天泥泞滑溜。这是我上中学时走过无数次的路,留下了我数不清的足迹和汗水。”原来的小路如金丝带般镶嵌在坡脚,有的路段仅能容下两只脚,特别是雨天时要弯腰侧着身走,“原来那么难走,看现在多好啊!”妻情不自禁地感叹着。我告诉她,即便如此,我每个星期天都要背一捆柴到学校,有时要挑一担自编的笼子到街里卖。此时的我百感交集,思绪翻滚,所有发生在这条路上的故事,没有被岁月的烟雨冲断。每每回想起来,感情的波澜总会在早已平静的心海里掀起一些往事的余韵。
  出身在农家的我,青少年时代是在故乡羊肠小道上逐渐长大。春秋季往返学校时,雨天里怕把母亲千针万线做的布鞋踏湿,就赤脚走路,起初常被石子刮破,但久而久之,脚板便磨出了一层茧皮,不怕了刺儿和石子。记得一个星期天下午,我背着柴,拎着菜筒和粮袋,翻过一道岭后在小路上缓慢前行,突然天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瞬间暴雨便瓢泼似地倾泻下来,我急忙躲在一棵大柿子树下,待云散雨收,田野已是水流如注,小路也已泥泞不堪,溜滑难行。浑身湿透的我咬紧牙关走一段,歇一会儿,天黑前赶到了永清中学。最不能忘的一件事是母亲为给我凑书费,打了很多野山梨,为了不耽误挣工分,在一个秋意瑟瑟的凌晨,我们各背一篓,翻过一道岭,沿着羊肠小路艰难地向目的地行走。朦胧的月色与淡淡的晨雾交融在一起,万籁寂静,四周笼罩在神秘的黎明中。偶尔一声鸟鸣都会让人一惊,经过一个沟口时,突然“呼”的一声,一个状如野狗似的影子猛地跨过路向对面山上窜去,顿时吓得我浑身发抖,头皮发麻。“不怕!”身后传来母亲镇静的声音,稍停,继续赶路。当东方出现瑰丽的朝霞时,我们已到供销社的大门前,此时,我全身的衣服已湿透……
  小路难行却磨出了我坚强不屈的意志,使我在以后的人生路上无论遇到任何难事都能沉着应对。我告诉妻,这条盘桓纡曲的小径经过四道岭到著名的武关,是六百里商於古道的重要一段,沿途存有秦楚界墙、客栈、商铺、水井等遗迹,古时商贾往来十分频繁,近代也流传着贺龙、徐向前率领红军转战于此的可歌可泣的故事。
  世间的路千万条,唯有故乡的路最亲,它记载着我的青葱岁月和朦胧的幻想,它演绎出许多难忘的故事,尽管有挫折和困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往事所剩无几,只有路还在无声无息任人踏行。我想,每个人的脚下都有一条路,人的一生,始终都走在路上。有些很长,一辈子也走不完,有些很短,只有一步之遥,有些路是踏着前人的脚印前行的,有的路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无论是走什么样的路,都必须脚踏实地,用自己坚实的脚步去走完全程,去丈量自己的人生。要到达理想的彼岸,只能一步一步去走,不会有什么捷径,只要不忘初心、步步有声、声声有印,就能走得更远。
  改革的春风给家乡安上了飞翔的翅膀,一切都充满希望。我们徜徉在宽敞的新路上,环视着山花绿草,目送着过往的行人车辆,想起朱镇长说的下一步通公交车,安装太阳能路灯,建体育活动场所促乡村旅游发展等美好前景,心中无比舒畅。故乡无疑已走出困境,踏上了通往文明富裕生活的康庄大道。从又窄又陡的羊肠小道到宽平的水泥路面,乡亲们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它见证了乡村的历史变迁。它的变化,是家乡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真实写照,是祖国巨变的缩影,是一曲山民走向致富之路的颂歌,是一幅神州大地日益繁荣昌盛的壮丽画卷。这首歌在新时代的征途中将更加嘹亮。
  故乡的路啊!我一定会常回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