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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8年04月19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戴云山上不老石
王文鸽
文章字数:1630
  2018年4月6日,清明节的第二天,天气晴朗,我们几个老同学相约上戴云山。
  开始有点胆怯恐怕上不去,前年老同学30年聚会的时候我就没去,今年豁出去了,挑战不可能。我想,真的上不去了,就在半路上等他们下山吧。
  外面风很大,穿的有点单薄。在山脚下还不觉得冷,从望月山庄望过去,两座铁塔高高地矗立在山顶上,那应该是商洛电视塔。平日里,来到商鞅广场或者仙娥湖,总是远远地遥望戴云山顶上的电视塔和那块大石头,总是可望而不可即,想着当年曾经上去过的情景。
  思绪飞到30年前的一个春天。高中班主任老师带领我们到戴云山春游,那时候,正是美好年华不知愁滋味,也没有车,咋样一步步走上山顶和下山的,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坐在山顶上的那座大石头上歇息,同学递过来一瓶小香槟,喝了一口又香又甜,很感激,那时候应该是最好的饮料,能喝到算是有口福了,所以一直记在心里。后来同学们在大石头上照相合影,有几个女同学爬到石头的最高处,我胆子小,站在石头最左边,穿着绿军装似的上衣,扎着两条小辫子,背着的书包是草绿色的,上边绣着红军不怕远征难几个红字。记得下山后,老师还带领我们在仙娥湖划船,男生几个船,女生几个船,分开划。不知划了多长时间,太阳快落山了,夕阳照在湖面上金光灿灿像童话一样美,有个男生要跳到女生船上,不小心船翻了。以后发生的事都模糊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晚有月亮,朦朦胧胧挂在天空,我们几个女生沿着那条长长的白桦林路往回走,高高的白桦树皮上刻着很多眼睛,我们走,月亮也走。我们边走边一直朝后看,不见老师和其他同学的影子,心里很害怕。望着天上的明月,想着老师和落水的同学不知在哪里,就一起喊,王老师——王老师——你们在哪里——
  第二天照样上学,老师在自习课间让同学登记洗照片,喜欢哪张就选那张,洗一张才一毛来钱,我挑选了三张,一直珍藏在影集里。
  30年后的今天,翻出影集,一下子就找到这张照片,这张大石头上的合影依然清晰,岁月流逝,对比依稀能看到当年的痕迹模样。人生如梦,往事随风飘逝花落去。石头还是那块石头,青山不老,石头不老,老同学那份纯真的美好情意不老。
  你看,相隔30多年了,今天一上到山顶,来到大石头旁边,同学们都青春焕发朝气蓬勃,脸上溢满纯真的光泽和笑容,一下子都年轻欢快起来,仿佛回到了18岁时候的美好时光。我不停地在问,是那块石头吧,是那块石头吧,是我们当年照相的那块石头吧,同学笑说,就是。石缝里一簇簇白色的小花迎风招展,好像在点头欢迎我们的到来。石缝间的生命如此顽强地生长,几度花开花落,无人知。我们围绕着石头拍照,老班长孙建奇和群主李建国爬到山顶,亚莉也不示弱慢慢爬上山顶,山顶风光无限好。我尝试着不敢上,靠在一块小石头上喘息,一转身,就看到了一片蓝蓝的湖水,正是仙娥湖四龙戏珠的地方,不由惊呼起来,在这里竟然能看到仙娥湖,来了半天都没注意到。春来湖水绿如蓝,那种蓝色像梦一样,看一眼让人心醉。我们不停地拍照,风呼呼地吹过来,长发在风中飞扬,笑声也在风中飞扬,飘过山峦,飘向遥远的天际。
  该下山了。我们在石头旁坐下来,吃饼喝水,临走再绕过石头,俯视一眼蓝蓝的仙娥湖。再见了。
  下山的路,开始很好走,虽然有石块硌脚,但还平缓。一路山花相伴,蒲公英,老虎花,新栽的黄花菜,树上零星的杏花,叫不上名字的紫色小花,顺手采路边嫩绿绿的小蒜,野韭菜,听松涛阵阵,一路欢歌笑语。以为就这样轻松下山了,很高兴。没想到过了一片浓密的松林,路崎岖陡峭难走,布满厚厚的落叶,有些地方要蹲着才能走下去,我害怕崴脚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着,走在前面的同学看见了,就折来好几个树枝给我当拐杖,拄上真管用,在陡峭的地方上来扶我一把,亚莉用树枝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扫掉落叶,真羞愧拖累同学们,尽量跟上步伐。山上的风很大,那种刺骨的冷穿透衣服让人不由冷得打颤,同学立马脱下衣服让我穿上,心里万分感激温暖。我说,你真的不冷吗,他说,不冷不冷,谁让我是暖男呢。其实,他穿的并不厚,就这样一路冻着。同学到底是同学哦,无论过去多少年,那份纯真的美好情谊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