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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8年05月10日 上一版  下一版
从景村到古城
文/图 刘剑锋
文章字数:4845

 
  作为洛南中东部重镇的景村,素来有洛南“白菜心”之称,土地肥美,山水若画,清同治年间洛南县令陈尔茀所发现的洛南八景,有两个即在景村。从景村东去,是古城镇。洛南真正的古城在这里:北魏太平真君二年(441)曾于此置拒阳县,古城街时为县治所在地。隋大业十一年(即公元615年),县治所迁至清池川即现在的洛南县城。古城,道观,古柏,核桃王,玫瑰小镇,构成了一幅时空交错的历史与现实。
  景村风物
  兑山东去为景村。
  浅山丘陵逶迤萦回间,一道宽阔的浅山田畴蜿蜒而去。因土地肥沃,水草丰茂,景村素来有洛南“白菜心”之称。
  作为洛南中东部重镇的景村,不仅是个令人艳羡的水灵灵肥嘟嘟的“白菜心”,而且在古人那里还是出美景的地方。清同治年间洛南县令陈尔茀找到的洛南八景,其中两处都在景村。
  站在兑山东望,是景村的杨圪土劳。344国道穿境而过,是个人群聚集交通便捷的地方,形成一个小小的集镇。集镇往南越过一条清清溪流,是个名字充满诗意的地方——鹿池川。鹿池川背依青山,面临平畴,流水婉转,据传曾是鹿群出没的地方。洛南八景之一就在这里,名字则充满诗意——“鹿池夜月”。陈尔茀的文字是这样描述的:
  “鹿池鹿,在何处;夜月明,疑神助。
  秋水澄清秋月高,惊起老龙飞欲去。
  灵兔捣药古今忙,池鹿酣游骋逸豫;
  鹿游鹿池兔西顷,月落鸟啼千岩曙。
  别有光晖回不同,水天一色御长风。”
  景村镇沿景丹路(景村至丹凤)一路南去,经蟒岭老君峪即至丹凤县,潼商之道所经之处。
  陈尔茀显然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县令,他居然跑到人烟稀少的蟒岭山中的油泉,并在这里的沟谷中发现了洛南又一个八景——“红崖朝霞”:
  “在县之南八十里(油泉老君峪),山石尽赤,烂如朝霞。崖麓为民钱冶,两崖间有谷曰‘老君峪’,老子避周乱尝过此。
  古崖红,数百尺;炼丹砂,谁抛掷?
  果否娲皇煅炼来?当年未作补天石。
  朝霞烘染更鲜妍,游人误认周郎赤。
  千树桃花斗夕阳,崖自猩红水自碧。
  短歌八景思悄然,雄心高上华山巅。”
  良田美景,活脱脱捧出的还有景村浓郁的味道——洛南地地道道的民间美食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而近年来,景村的美味以烧鸡和锅巴为代表。
  每到年节时,要买到景村烧鸡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得早早地交了定金,再耐着性子排队等待,至于等多长时间,不问主人,只问那幽香氤氲的卤锅。贸然前去买烧鸡者,举着钞票围着烧鸡卤锅团团转,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尽,主人赵会民就一句话:排队吧,现在没有。人们对景村烧鸡趋之若鹜,不为别的,就为它的好味道,卤锅卤出的烧鸡色泽金亮,食之不腻不油,清爽酥脆,鲜嫩筋道,味道醇厚,回味悠长。逢年过节,来了客人,桌上有这道食之难忘的美味,主人会觉得格外有面子。
  景村镇北端乔家巷一座小楼,其主人叫赵会民。烧鸡就是他做的,名曰“赵家烧鸡”。
  据载,“赵家烧鸡”始于赵会民的父亲赵在保,为山东淮北人,曾因避战乱而辗转至洛南,后于景村安家,他手里有祖先传下来的卤烧鸡的绝技,便靠这个养家糊口。后来这手艺便传到了赵会民手中。
  每年进入秋冬季,人们对烧鸡大量需求之前,赵会民和妻子就走村入户去收鸡。“赵家烧鸡”对原料来源很是讲究,必须是农家活土鸡,且毛色鲜亮,生龙活虎,精神抖擞,气色不好萎靡不振的病弱鸡、鸡腿鸡爪上有异样的,是坚决不能收的。买到活鸡宰杀、脱毛、清除内脏后,用清水反复冲洗,直至鸡身白嫩透亮。然后,根据鸡的大小、老嫩分别入锅,添入祖传秘方配料,严格控制火候、时间。然后,将卤好的烧鸡置于木制架棚内,让汁液淋尽,自然冷却。为了卫生,木架棚四周得用纱帐围得严实。赵会民每天卤制2至3锅,每锅40只左右,难怪“赵家烧鸡”会供不应求。他说,该做多少是一定的,否则保证不了“赵家烧鸡”的品质。
  古城·栖霞观·古柏
  洛南真正的古城在这里——洛南东部重镇古城镇。北魏太平真君二年(441)曾于此置拒阳县,古城街时为县治所在地。隋大业十一年即公元615年,县治所迁往清池川即现在的洛南县城。1400多年前的老县城现在无法找到一丝痕迹,唯留下这个古意幽幽的符号——古城。
  唐诗人钱起在拒阳县治所迁至清池川100多年后,曾经过武谷川,看到废弃的故城街市零落,成荒草野田,甚是感慨,留下一首《过故洛城》的诗:
  “故城门外春日斜,故城门里无人家。
  市朝欲认不知处,漠漠野田空草花。”
  古城镇东北约7公里有页山。
  在洛南有两个字的读音有着奇怪的表现:一个是姓氏“夜”,读作hei;一个是页山的“页”,读xue。在普通话里“夜”与“页”并未有这样的读音。而商州有“夜村”,却并未读hei。可见,洛南人们对“ye”这个读音有忌,原因不详,但笔者以为“ye”音为“爷”。爷者,尊也,读音中有“爷”是为讳,故“ye”音在特殊环境中被改。
  宋人董嗣杲,曾入山为道士,后至洛南页山,写下《页山》:
  “岌页山形愁莫收,傍洛独整傲春秋。
  几株乌桕无根在,一幅华阳有样留。
  寒日霜乾还掠额,晓天岚重且遮头。
  东篱漉酒人知得,醒立风前不可求。”
  页山地处荒僻,远山野地,但是其名人尽皆知,原因很简单,这里有栖霞观和古柏。
  页山柏镇庵村,其名来源于此。村中一地,居高临下,山环水绕,古时有庵观一座,名为“柏镇庵”,元代至元年间(1264—1294)改为栖霞观。《洛南县志》载:“明万历七年(1579)进行重修。清咸丰六年(1856)又重修上殿,并新修歌舞楼。民国27年(1938)又修葺前殿,补修戏楼,均有碑石记载。今幸存正殿3间、戏楼1座、石碑2通。”
  宋人鲍当,杭州人,进士,授河南府法曹参军,知明州、衢州、湖州知州。游历洛南时曾夜宿栖霞观,写下《宿栖霞观》:
  “一宵会清境,不悟世间忧。天共白云晓,水和明月流。
  碧烟生藻井,红日映花楼。顾我无道气,拂衣难少留。”
  栖霞观后是一棵古柏,即盛名远播的页山古柏,又名“栖霞古柏”。
  唐代京兆上洛人李洞写有《古柏》:
  “手植知何代,年齐偃盖松。结根生别树,吹子落邻峰。
  古干经龙嗅,高烟过雁冲。可佳繁叶尽,声不碍秋钟。”
  李洞在另一首《同僧宿道者院》中,表达了隐于栖霞观修道的意愿:
  “点灯吹叶火,谈佛悟山人。尽有栖霞志,好谋三教临。”
  清洛南人陈绶曾作《古柏行》,其中有云:
  “熟知页山柏,半身没泥涂;干粗踞虎若,枝偃游龙如。
  五人经合抱,僻地奠厥居;方诸轩庙植,其巨无少殊……”
  清道光三十年(1850),洛南知县陈作枢曾作《页山古柏记》,其中云:
  “予游历所至,见古柏多矣,惟中部黄帝庙之柏为最,其次莫如洛南之页山。而予合抱量之,除轩皇巨擘外,未有若是之优优大者,谓非绝类离群,遗世而独立者欤!……页山之柏,亚于轩皇之柏,自当爱护,以永千古。俾世之人,知页山虽僻壤,尚有岿然独存之嘉树在。”
  在洛南,有这样一句话广为流传:“先有柏,后有观,随后才有洛南县。”可见其古。
  独立于山丘的古柏,掠过苍茫的时间,犹郁郁葱葱,枝繁叶茂。陈绶曾“五人经合抱”的躯干,粗壮雄起,挺拔苍劲,昂首弥天。躯干之上,虬枝遒劲,盘桓劲绕,犹群龙舞动游弋。
  传说栖霞道观有一品节高古之道长,视古柏为己命。道长一生乐善好施,未有积蓄,临终竟买不起一副棺材。道长终老之夜,突然风雨大作,雷声轰然,但见古柏一巨大虬枝轰然断裂落地,人们用此枝为老道士做了副棺材。令人称奇的是,待棺材做好,古柏树枝却完好齐整,竟看不到断裂之痕。
  还有传说云,从前一个有钱有势者欲以古柏做棺材,不顾村人阻挠而强行锯树,但先天锯出树缝,第二天树身又合好如初。此人很是恼火,亲自拉锯,昼夜不息,三天三夜后眼看巨树将被锯断,忽狂风突起,尘土大作。待狂风过后,古柏挺拔依然,其貌如旧,而锯树者不见了,待细看,古柏躯干处有发丝和血迹,才知这位有钱有势者已葬身树下。从此,垂涎古柏者,望之而生畏,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如此,自古页山古柏便被视作“神树”,初一十五有人来这里焚香叩拜,祈愿求福,以企平安。
  2005年洛南县林业局专业人员对古柏进行测量,得到准确数据:树高23.1米,比黄帝陵轩辕柏高3.1米,树龄约2000年,树冠覆盖面积半亩有余,为陕西目前发现的最大的古侧柏。
  中国核桃王
  对于古城镇西南的蒋河村人来说,蟒岭脚下最值得他们引以为傲的就是村子中的一棵核桃树。这棵体高近20米的核桃树祖祖辈辈陪伴着他们,年年都把一树丰盈的核桃带给他们。1980年9月,全国干果考察团专家在这里考察,专家们的考察结果让村里人知道这棵核桃树确切的年龄:约500岁。
  这棵核桃树高19.6米,胸径1.61米,树冠投影面积1.06亩,鼎盛时树冠占地面积达840多平方米,最高产达360.5公斤,其树体高大、枝繁叶茂且产量高而稳,在专家看来全国都属罕见,遂认定它为全国“核桃王”。随后在林业部门的一份刊物中,首次将其称为“中国核桃王”。
  被称为“第一个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中国人”的张骞,其出使西域不仅将中原文明传播到了西域,而且从西域带回葡萄、石榴、大蒜、黄瓜、茄子等蔬菜,还带回了让商洛人后来为之骄傲的核桃。
  地跨黄河、长江两大流域的洛南,属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区,雨量充沛,气候温和,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年平均气温11.1℃,平均降水量754.8mm,年均日照时数2045小时,这样的气候环境恰恰为核桃生长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广栽核桃树是商洛百姓的传统和习惯。千百年来,在洛南的河谷山川、农家村舍,到处都是大大小小、郁郁葱葱的核桃树。对洛南人来说,蒋河村的“核桃王”则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宝贝。
  但是,经历了500多年的这棵核桃树王不可挽回地衰老了。
  2014年7月9日,新华网陕西频道有篇报道《陕西洛南:“中国核桃王”古树挂新果》,说陕西省洛南县被称为“中国核桃王”的核桃巨树,自2011年开始,出现大量树枝枯死、叶片变小发黄、不结果实等危急状况。“2012年,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果树专家唐光辉教授和商洛市核桃研究所、洛南县核桃研究所多位专家赶赴现场调研,发现‘核桃王’严重衰竭主要是病虫害肆虐、根系大量死亡所致。”“专家们制订了《核桃王救治方案》,当地政府先后投入资金20多万元,采取了10多项措施进行救治,”使这棵“濒危高龄核桃树,经过科技人员历时两年多的抢救,恢复了生机并开始重新挂果”。
  2018年春天,嫩芽初长的“核桃王”和众多核桃树一起,经历了一场春寒,冷霜过后,新芽枯萎,一片肃杀。待到秋日,还有那累累的果实吗?
  芬芳之城——玫瑰小镇
  绵延的蟒岭脚下,潺潺东去的沙河之畔,344国道纵贯东西,是一片沃野纵横、水草丰茂的园囿,是洛南久负盛名的“米粮之川”。这个丰腴而美丽的原野在新的时空里能够做什么?
  一个答案粲然而出:玫瑰小镇。
  没有人会想到,蓦然间,古意幽幽的古城边,一个芬芳之城悄然崛起:计划总投资20亿元的田园综合体项目——玫瑰小镇已然掀开了面纱。
  这是洛南抢抓中省市发展全域旅游、建设特色小镇战略机遇,紧跟全市产业绿色化、城镇景区化、田园景观化“三化”发展路径,依托洛南东部“米粮川”古城片区得天独厚的土地、生态、交通等区位优势,以创建国家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点、5A级乡村生态旅游区、秦岭山区旅游脱贫示范区为目标,全力打造的生态旅游型特色小镇。规划面积1.8万亩,核心区5400亩,计划总投资20亿元。
  玫瑰小镇项目计划分两期实施,正在建设的一期项目围绕玫瑰产业、玫瑰文化、玫瑰印象,主要建设“一镇三园三区”。
  “一镇”:即玫瑰小镇,辐射古城镇6村,实施民居改造、七彩村居、景观绿化等工程,着力打造秦岭特色风情小镇。
  “三园”:即樱桃生态园,包括百果采摘园、生态种植示范园、苗木繁育中心、樱桃酒庄、生态木屋酒店、综合管理服务中心;花卉观赏园,主要包括郁金香园、栗林园、玫瑰园、百花岭、花溪湖;蟠桃采摘园,主要包括黄金冠桃园、赏花台、瑶池、凉亭、房车露营基地、桃园人家等。
  “三区”:即浪漫乡村游览区,以玫瑰文化为主题,打造创意玫瑰微景观、特色餐饮、洋家乐以及传统民俗体验馆;浪漫之旅度假区,主要建设方向为婚纱摄影、婚礼庆典、婚宴酒席、婚旅度假,同时提供康疗养生、休闲购物、体验观光等增值服务;古镇民俗体验区,对镇级服务设施进行提升改造,配套建设产品展销、风情酒店、休闲度假等设施,最终目标是建成拥有民俗、演艺、商业、旅游、休闲、餐饮功能民俗园。
  有一天,当这个项目全面建成后,会是这样一个景象:年接待游客10万余人次,实现樱桃、黄桃收入6000万元,旅游收入1亿元,带动周边农户户均增收2000余元,增加就业岗位1000个以上……
  古城边的玫瑰小镇,不仅仅是芬芳之城、浪漫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