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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8年05月10日 上一版  下一版
妈妈是春天
林崇治
文章字数:1580
  老人年龄大了,都有怀旧、攒钱、爱显摆的特点,2010年娘八十岁生日时,总想叫儿子们为她过个八十大寿,风光风光,请四邻村里、男女老幼、亲家子孙前三天后三天的摆大席,吃烩菜喝寿酒,借机会炫耀她劳苦功高的人生岁月,由于各种原因,我们没有遂娘的心愿。
  转眼10年过去了,2018年娘90岁了,时间都去哪儿呢?十年不长更不短,娘心里咋想的,怎样为娘祝福九十大寿呢?我想着……这10年娘又干了几件非常平常的大事,就是继续发扬她八十岁前老传统,搞好小生产,在村里征用未建的边角菜地上挖地、平整、打细子、浇水种各种蔬菜。西红柿、黄瓜、豆角、大葱、蒜苗、小白菜、小白油之类的,娘起早贪黑、天晴下雨、精心施管,收获了东家送、西家拿,谁家不要就骂谁看不起她。旺季菜是吃不完的,娘就去市场卖,卖菜的人多了,卖出去也很艰难,几次老五看不下去娘卖菜辛苦,叫别人连笼带菜都买了,给她远比菜价更多的钱,娘还说她的菜卖的好卖的快。种菜卖菜大多都在炎热的夏季,每次我回家看娘都用那弱小的身躯挖地种菜的情景,我心里不知是多么难受,阻拦是不起作用的,娘说她闲不住惯了,村里人见了常说,你看崇治他娘咋恁勤快呢?还劝我们,顺着她吧,那样还叫锻炼,经常活动身体好些。
  兄弟们几个盖房时,把房前房后的果树都砍光了,娘又盘算着,不知哪年娘从哪儿问人要了两棵核桃树苗,栽在门前的路边,精心管护,那树就像疯了一样的猛长,现在已经碗口粗了,每年打两笼子多核桃,皮薄、不革、很棉的,比山区光照长,生长期温度高,核桃油多、香甜、很好吃,每年收获季节没人打核桃,娘气得骂不算啥,就清晨起早拾自然熟落掉地上的脱皮唤儿攒一块,碰谁叫拿去让儿孙们吃。门东院墙那棵娘种的葡萄树更是奇迹,枝叶繁茂,果实累累,站在楼梯上就能逐个摘着吃,果实大、香甜得很,有一年,我还用娘栽的葡萄酿了十几斤葡萄酒呢,喝起来天然爽口,娘种的葡萄娘能吃几颗呢?没人问过。
  更出彩的是娘栽管的石榴树,更是出尽了风头,满条长坪老公路边就那一棵,春天石榴花开,鲜艳无比,好看极了,过往行人无不看赞,近几年挂果上百个,又大又红又好吃,娘说你们都不稀罕,让熟人、生人谁摘谁吃吧。今年春季,娘又创建了空中菜园,在二楼灶房阳台顶上种菜,是花盆式的点种蔬菜种植开发项目,有废花盆、塑料桶、泡沫框、电瓶壳、小水缸等,她用蛇皮袋子将土从地里背回来上二楼填满各样盆框,黄瓜、豆角、西红柿、大葱之类的,那些菜系品种生长是要搭架和浇水才能生长结果的,那一枝一棒支架像工地上的施工钢架一样美,水是娘从一楼一桶一桶提上二楼去浇灌的,谁信呀?我每次回家都上菜园转转,看看那个熟了,先饱口福,娘见了笑的多甜啊,我眼泪落下了……
  近几年在我们兄弟几个的责备下,娘拾破烂的次数少了,但还是背着我们见什么,拾什么,自己动手搭个废品棚,里面装得满满的,塑料桶、旧纸箱、旧电视、旧书报等,旧电线里面是铝芯,外面镶着很结实的纤维塑料皮,娘把旧电线剪成1米左右短节,砸呀砸,砸退外皮,那铝线芯就出来了,折成小捆,快满一蛇皮袋了,一次她砸电线时不小心,打伤了脸部,红肿、快出血了,我看见责问:娘说那是蚊子咬的,没啥!
  拾的建筑物木板上的铁钉退不下,做饭用火烧过从火灰中捡出来存放下。有次,老五发现娘弯腰在垃圾堆里找可换钱的东西,心疼的大声责备一番,娘感到伤脸气极了,好长时间不理他,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老四的儿子要结婚了,娘用卖菜拾废品挣的零钱兑成100的,期盼着在孙子的庆典婚礼上显摆哩!还有老五的儿子女儿也快了,红包是有的,还有孙子以后的重孙子,红包也是要发的,所以,娘种地卖菜、捡破烂的计划是不能变的,娘是这样想的……
  二楼屋檐下有个燕窝,春燕年年都来,它衔泥、觅食、叼枝垒窝、飞出飞进、叽叽喳喳忙碌着养育它的子女们。是小燕子向娘学习?还是娘向燕子学习?为什么呢?妈妈是春天,娘亲似针线,娘就是用这样的方式传递着温暖、慈祥、大爱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