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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0年01月07日 上一版  下一版
90后的新年
文章字数:1670
   每到新的一年开始之前,我们总会许下许多小小心愿,希望作别昨日的自己,和更闪闪发光的自己相遇。一年走到终点的时候,你完成了多少,又遗憾了多少?当我们问自己,“今天你过得怎么样?”,要怎么回答。细想下来,是过去的365天里,每一个好的坏的、难过的开心的瞬间,构成了这无可替代的每一年。开始在意时间、主动关照身体、适应了在不能接受的环境和不喜欢的人谈天说地,真诚、虚伪,善良、阴暗,积极、懒惰以及爱与被爱,就这样,被命名为“90后”的“我们这一代”在时代的拉扯中长大成人。
  回想我的成长,一直都是被贴着标签过来的,不是父母望子成龙的心切,就是所处环境的一种“唯成绩论”的比较。少年人时那种无忧无虑、肆意任情、开怀爽朗的笑容与笑声,就变成了一个而立之年“没有感情”的成年“机器”?
  还记得父母为了我能吃上人生第一口KFC、麦当劳、必胜客,带着着我沿着312国道翻越秦岭、奔赴省城的画面。可是后来才知道,那一顿顿消费或许是父母足足一个月的薪金,他们只是为了给我创造更优渥的成长条件。还记得父母为了我每天上下学能少爬几层楼,在单位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个被称作“家的所在”的地方从顶层搬到三层,他们只是想让我成长得慢一点、从容些。还记得那是香港回归的第二年,因为用黑白有线电视追看《还珠格格》而过早近视,父母省吃俭用,终于买了一台彩色大疙瘩电视机,足足让我兴奋、高兴好久……
  千禧年之后,成长好似开启了1.5倍速,在匆忙成人的道路上,与父母渐行渐远,开始变得没有共同话题甚至无话可说。2010年,我也随第一批“90后”一样,平稳地考上了离家很近——就在马路对面的大学,大概是研习专业使然,从此,每天在饭桌上与父母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面红耳赤、怒目相对。四年大学生活,这往往是与父母相处的常态,不知道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能否表达对父母的愧疚之情,因为终于成长为别的家长口中的“坏孩子”。
  问过一个认识很多年的朋友,是什么支撑你让我们走到现在的?他的回答和我想的差不多,那些能陪我们一起哭一起笑到最后的都是很“知趣”的人。可是在父母面前似乎总是表现为一种盛气凌人、孑然傲世的样子,把自身的涵养、知识、底色消失殆尽,以至于他们想要靠近却不得不远离。我们的暴躁、压抑、无奈也只能在父母身边得到释放,以至于总是“伤害”他们最深。就这样走着走着,子与父、子与母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可是人生又有多少岁月值得你浪费?
  作为第一批“90后”的我,在本世纪20年代的起点终于迈进了三十岁。30岁对于像我这种生活在小城市的再普通不过的“男孩子”来说,它真的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数字,它像一个“怪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看着父母面庞上日益浮现的皱纹和逐渐增多的白丝,以及他们日日牵挂的心之所向,让我觉得父母忙忙碌碌这一辈子大概就只是为了我这一个儿子。他们总想着我结婚了生子了,他们一辈子的“任务”就完成了,但是他们就是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恋爱也幸福,结婚也幸福,而有的人即便是单身也幸福,离婚也幸福,因为他/她就是会让自己幸福的一个人。到了而立之年,对于生活没有太多的诉求,只是想让父母身体健康、工作顺心,“老年”生活过得更有意思一些、再精彩一点,无奈在他们面前什么样的生活都不如我结婚生子、我有一个家“快活”。
  安身立业成家,这是大多数国人欣然接受的一种生活方式,可是,生命的波澜壮丽难道不是这每一个“独一无二的我”构成的?形式的归一、成长的复刻,就真的能成全“每一个我”成为“我”想成为的“我”?我常在想,“我是谁?”我就是以前、现在以及未来所要经历的一切,这构成了“我”的所有。“我从哪里来?”我从新中国改革开放如火如荼进行的时代中来,这样的成长环境赋予了“我”生命的多面性、多向性以及不确定性。“我要到哪里去?”我要到那个可以使“我”成为我自己的地方去,那个地方在哪里,我就要到那里去。快乐与悲伤,鲜花与掌声,历练和承担,热血与奔跑,呐喊与狂欢,成功与哭泣……这些散点片段连接成我最真实、最沸腾的人生轨迹,成就了“我”这一个情感迸发、蕴藉、撕裂的“个体”在解构与重塑的流向过程中的存在。
  成为你自己,这比什么都重要!(潘靖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