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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0年01月09日 上一版  下一版
腊八过了,年味浓了
张晓宁
文章字数:1657
  寒气迎风烈,深冬诉情深。人到中年,越近年底,越是感觉到时间的飞逝,越是回味远去的时光。不时听人说,今年过年早,元月就过年呢。可忙碌着,奔波着,忽然想起,这天是腊八呀,时间竟进入腊月了!于是,长长的记忆,迎面而来,情不自禁。
  每年的腊八节,陪我一年年长大,喝着母亲做的腊八粥,带着母亲的温暖,我一步步走来。母亲走了,却把这个世界最好吃的粥留下了,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大米、红豆、花生、豆腐、萝卜,等等,母亲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准备了。先用大火煮,接着用小火熬,熬到了米黏稠、蒸汽飘香,一锅营养又美味的腊八粥就在腊月里让我们兴奋了,也为一个久盼的日子——过年,拉开了序幕。
  一碗又一碗,我总是低着头,不说话,急呼呼地往嘴里吃。母亲不停地说:“慢点吃,慢点吃,一大锅呢,小心烫着了。”多少年过去了,我的脑海里总浮现这样的情景。一大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享受腊八粥的美味,那是多么幸福美好的过程啊!
  后来参加工作去了外地,曾经的腊八粥被听装的八宝粥替代,但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其实仔细想想,何止缺少一点呢,听装的八宝粥里没有节日的气氛,没有土灶的烟火,没有了母亲的味道,没有了家的温馨呀!
  腊八过了,年味就越来越浓了。门前的大路上,人突然就多了起来,从早到晚,有骑自行车的,有开三轮车的,有拉架子车的,有大包小包提在手里、扛在肩上的,一切都在为过年忙碌和准备。村子里,家家户户,打扫卫生、置办年货、裁剪新衣,房前屋后,村里村外,到处都是忙碌喜悦的身影。那时候,那种简单的内心,却寄予了多少美好的憧憬和希望呵,一个过年的神圣和渴望,把冬季的寒冷早隔离在了心外。一年了,苦也罢,甜也罢,都要在寒冬腊月,在忙碌着的一年后,要为自己的收获好好奖赏自己。
  “五豆腊八二十三,过年剩了七八天”。尤其是孩子们,在于过年的美味大餐和穿上新衣服的期待里,一个腊月都在伸长了脖子盼望着、激动着。我们姊妹几个整天都在盼望的新衣服,就在腊月里向我们走来了,因为我家的缝纫机在夜晚又不停地转动开了,那是母亲在为我们缝制过年的新衣呢。我们家孩子多,母亲白天这事那事地忙碌着,只有到了晚上,才在那一盏并不明亮的电灯下面,为我们辛苦。现在想来,那些夜晚,母亲冻着了吗?累着了吗?可她总是每天第一个起床,又在扫院子呢……
  腊月的记忆,更多的还是吃的记忆,比如刚出锅的馒头、包子,香味扑鼻。馒头又圆又白,有的馒头还裂开了缝,好像在开怀大笑呢。包子有豆腐粉条馅的、豆沙馅的、红糖馅的,还没吃就流口水呢。那时候,家里总要在油锅里炸出各种食品,如麻花、油糕等。母亲做的红薯丸子,一出锅我们就偷着吃,趁母亲不注意,就偷偷地拿一个,也不怕烫,就躲到角落里等吃完了再回来。大人都忙得很晚才睡,我们也不肯睡,说是帮忙,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图着能吃上一点。啊,肉出锅了,大人便把带肉的骨头,分给眼巴巴等着的我们,虽然没有多少肉,但啃着骨头心里乐滋滋的。
  快过年了,邻居们串门子也多了,都把自家做的什么好吃的,提前拿来品尝。一大帮人,围着一盆木炭火,拉着家常,就聊这一年的过往,聊家长里短,聊酸甜苦辣的日子。邻居大嫂说,孩子在班里考了第一名。村东头的大伯说,大儿子正月结婚,媳妇家是万元户呢。苦也罢,甜也罢,笑容是灿烂的,心情是愉悦的。
  到了年三十晚上,穿上了新衣服,我们一大群孩子聚在一起,做游戏,放鞭炮。弟弟拿着一个飞天炮放,怎么没见朝天上飞呢,原来玩得太开心忘了放手,把自己的手给炸了,幸好炮的火力小,伤不严重。邻居家的孩子赶紧跑回家拿药来给弟弟擦,其他孩子就在一旁安慰。正在这时,不知是谁大声叫了一声,伙伴们都吓呆了,原来,小莉的背上冒烟了,是在放烟花的时候,火星掉在了衣服上,烧了一个小洞,她自己还不知道呢。大家用手指着小莉的背,赶紧上前去帮忙擦灭。小莉给吓哭了,那是母亲为她过年才做的新衣服,里面也是这个冬天才穿上的——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棉袄呢。很快,大家又在屋里屋外嬉戏打闹,阵阵笑声在院子里飘来飘去……
  时光匆匆,往事如昨。温暖的村庄,温暖的家,更有温暖的爸爸和妈妈。又进入腊月了,好想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