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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0年03月24日 上一版  下一版
诗歌是一种多维动态的极致表达
——风铃子诗集《降临》读后
文章字数:1567
  赵凯云
  在我的印象中,风铃子是陕西女诗人中较为低调安静的一个,同时也是将诗歌写的干净、纯粹的一个。我和她最初的交往是源于诗友的一次大规模荐稿,其中就有她的几首短诗,我在我所主持的刊物诗歌栏目上选发了她的诗歌。那时她诗歌中安静、发散而灵动的意象营造,低语、婉约、多维而富于特性的情感表达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2019年九月中旬,收到了手中的这本《降临》。翻开这本印制精致的集子,一股淡淡的幽香弥散开来,像野菊一样在秋色里抒发出香味,整个空气诗香迷迭。
  尽管之前已断断续续读过她一些诗歌,但再读她的《降临》时,还是给了我另一番惊喜和感叹。读着她的诗歌你不由不惊叹她的聪慧、精灵,流动在她骨子里的现代灵动和古典的洒脱,流动在诗句中纯净似孩子的无邪和童话里巫性流溢的气息。看似纯净的语言流淌实则暗涌着生活的静流,看似纯净的情感叙述下压抑着奔涌的泪花。风铃子的诗歌是属于那种古意与现代共融,端庄与妩媚相惜的多元存在,就像她所坚持的创作理念:诗歌应该是一种多维动态的极致抵达。
  这本薄薄的诗集虽然只收录了60首短诗,却囊括万象,像走进了一座别致而丰富的花园,走进了层峦叠嶂的山林,错落有致。其中有爱情的火热甜蜜、苦涩温存,有对亲情的依恋和不舍,有对故园村野的怀念和感恩,有坐看云起时的闲适和禅悟,也有对人生理想的追寻求索,盈满着对世间万物的爱和悲悯。有镶嵌在民国旗袍上古旧纽扣的叹息和失落,也有“请带走我吧∕连同这颗尚未被认领的心∕去哪里,我不问”(《夜宴》)的坚定和决绝;更有“宁愿接受句号,断然拒绝∕抑或,放纵∕跃下悬崖”(《标点》)的倔强和勇敢。
  人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说得清,明知是飞蛾扑火仍九死而未悔,痛着、爱着、幸福着、苦涩着。“漆黑的江水,诡秘的仿佛包藏祸心∕突然,想成为一尾鱼∕潜下水,刺探幽暗世界的秘密∕突然,想成为救命桃花,为一只蚂蚁铺开扁舟。”(《域》)这样富于机巧思辨的诗句,这种火热与冰冷同行的诗情暗含着多少人生的机缘和思悟,更表达着作者心中不可言说,不可压抑的苦与幸福。
  除此之外她纯净、坚持、笃定的心境中也会有一丝挥散不去的忧郁和悲伤。沐浴在光影中的绿色,也能让她没来由的心痛,并不能自抑。往日种种不期然,会让她在顷刻泪如雨下。这些悲喜交织的情绪起伏也许是诗人细腻而伤感的情怀使然;也可能是爱得愈深,伤得越痛的情深不寿;也可能是生活的挤压和打磨,会让或柔软、或脆弱、或强大的心在瞬间分崩离析。不然她不会有这些让人读来痛彻心扉的诗句,读着这样的诗句,我相信写诗是需要灵性和天赋的,是需要得到天启的。这样的一个小女子是怎样拥有如此的能量和气场,是怎样修为出来这种令人怦然心动的凄美的,是怎样修炼出这种逼仄锋利又波澜不惊的文字功力的。
  风铃子的诗歌,很多时候都需要慢下来用心体会和品味,在她诗句营造的唯美意境中徜徉飞舞。进入诗意的那一刻,她就像被施了神奇魔法的仙女,无所不能,用尤物的高格修炼成精,在山林里做最优雅的鸟,做最奇异的花,做最飘逸美丽的仙子。在最沉默的孤独里释放出最盛大的光芒,在最纯净的枝头开放出锦瑟的繁花。“不去参悟生命对于渺茫世界的意义∕在意识抵达肉体之前∕看穿生死和恐惧。”(《乘一列没有终点的列车》)这是历经云山雾色,惯常生命后内在的省悟和自我安抚。
  现实中的风铃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是阳光时尚爽朗、内向腼腆温柔,还是古典婉约矜持?但凭直觉我敢说她定是一个目光坚定,心思敏锐,又心有隐忍,满含温暖、感性的人;一个心无旁骛用心写诗的人;一个认定目标就绝不回头的人。就如她的诗歌,既有古典的沉静端庄,又有现代的妖娆性感;既有南方小家碧玉的温和娴良,又有北国女子的豪情爽朗;既有现世的温情款款,又有着来世不变的誓言。这是我通读她的诗集后,给我的最直接的感受。
  我想在这个诗情冷漠的年代,能读到她这些智性颇具生命温度和深度的诗句,是我的福分,也应该是她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