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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0年04月09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潺潺小溪
田亚历
文章字数:995
  小溪边从上至下,层层梯田,天旱时,引水到庄稼地,溪边地里的玉米、麦子年年丰收。种植的蔬菜,四季常绿,随吃时摘。小溪离村庄约一里路程,牲畜不会糟蹋青苗,溪水也不受污染,清澈见底,流汇到丹江,至今北京人也吃上了这溪水。
  在往年,到腊月底时,父亲便会提着笼子,去溪边地里掏地窖里的萝卜。他把地上雪扒掉,找到事先有记物的窖口,除去一层冻土,把里面的萝卜取出来,又重新盖上。溪边的土壤水分多,里面的萝卜鲜嫩,顶部长出了绿芽子。地窖比冰箱贮存蔬菜要好得多,蔬菜总是水生生地。溪边的石裢缝里长满了迎春花,数九寒天,枝上压着厚厚一层雪,小叶子露出雪面,总是绿莹莹的。小小喇叭形黄花,长在枝上,显得格外鲜艳。小蜜蜂在它周围飞来舞去。(宋)晏殊诗云:浅艳侔莺羽,纖条结兔丝。偏凌早春发,应诮众芳迟。我小时去溪边拔蒜苗、挖菠菜时,要折几支迎春花,一手提菜笼子,另一手拿花,跳跳蹦蹦地走回家。
  小溪夹在两山梁之间,呈阶梯形分布。溪水一阵儿沿石壁斜流而下,冲到底部时,溅起浪花,哗哗水流声打破了溪边的寂静。溪水又一阵儿平流,水底的小鱼、螃蟹自由自在的游动。逢雨天,将牛赶在坡上,我和小伙伴下到水潭里,挽起裤腿和袖筒,在水边用泥沙垒坝,水很深时,坝子冲垮了,大伙喊着:坝冲垮了!很多童年日子就这样在小溪边玩过。
  溪边田地旁有好多柿树,在下霜天,柿叶落了,红红的柿子挂满树枝,从下往上望,就像一串一串红灯笼似的。大人上树夹柿子,小孩子用背笼往家里送柿子。干柿削掉皮,在竹架子上晒,再捏成柿饼,放在笼子里潮“霜”。柿饼拿到集市上卖,价格也高,常常出口外销。小溪边柿树上的柿饼,味道甜美,颜色白里透红,真是:一方水土五谷殊。
  在小溪边田地里,种植许多季节蔬菜。父亲栽上西红柿,搭成架子,一茬就结几十个柿子,一季结几茬。在星期日,我提着笼子来到小溪边的菜园地里,将红红的柿子摘满笼子,还要拔白菜、割韭菜、摘葫芦。父亲给菜园子施的农家肥,小溪边没有病虫害,园子里菜的确是绿色无污染蔬菜。冬天里飘着雪花,雪覆盖了用稻草捆着的大白菜,它如天山上的雪莲,很耐严寒。这样几场雪后,对大白菜进行杀菌。再将大白菜收割贮存或放在地窖里。这样的大白菜和如今的大棚菜相比,其味道大不一样。这正是古诗所言:拨雪挑来塌地菘,味如蜜藕更肥浓。小溪边冬日里的大白菜或许成了一种永远的往事。
  清澈小溪,村子人的生命之源。小溪边,生长着迎春花,流动着清漪水,记忆着小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