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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0年04月23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春游翠屏山
王 墨
文章字数:1796

  
  春天是生机勃勃的时节,当然也是郊游的大好时节。可是今年的春天却一直被关在门外,和我们隔着一堵墙、一层玻璃。“再不出去转一圈,我们就成了这个春天的局外人。”我对妻子说。
  周六是个好天气,也很暖和,早饭后,妻子答应和我一道去爬对门的翠屏山。翠屏山是县府的照面山,古时被称作是县城的风脉。现如今,政府花大力气,修复山上道观,并在山坡广植花草,建修亭阁曲廊,铺设游步道路,让这个“风脉”地成了广大市民悠闲游乐的好去处。
  基本解禁后的小县城,很快恢复到市民正常生活的状况,除了学校至今还没有开学,那些私家诊所、多数餐饮没有营业外,道路上车流如水,往来的人出溜带串,一处处花荫下,美女们自拍的,赏花的一群又一群。所不同的是不论大人小孩,人们都戴着口罩。
  春天并不因为你不光顾而不来临,阳光也并不因为你闭门不出而不普照,鲜花并不因为游客稀少,少了夸赞而不盛开。当我们下楼走过县中南校区院墙外,那被紧关在校园之内的一簇簇一树树鲜花,那滨河两岸的鲜花早已是“人过中年”了,很多花丛下,已是落英满地,缤纷一片了。细看,护城河的碧波上,片片红的、粉的、黄的落英,正在那皱起的微波上微微颤抖。我不知道那是被遗落的落英的阵痛呢,还是成熟之后欢快的舞蹈?
  我们快步走过滨河长廊,经过体育馆、立秦广场、丰阳之星,从翠屏公园广场山门进入,顺着游步道盘旋而上,大约半小时,便上到翠屏山的云台道观广场。广场上已有很多先行者,有一家人领着小孩游玩的,有器乐团队拿着乐器演奏的,有三五打拳练功的。我们本来计划从云台山上,经过大坝向西,再顺着西梁游步道,过烈士陵园,下南庵,顺便进城去超市购物,再返回。可路边有太多的美景吸引我驻足,那些迎风战栗的鲜花不由得我要停下来为她拍照,那些花枝招展的美女不由得我又举起镜头,虽然留下的只是一个背影,可那娇媚的姿态也足以赏心悦目。经过山头的八角亭、四方亭时,分别有几位中老年人,正在那儿高歌经典流行歌曲。听说,在空旷处高歌,是最好的延年益寿方法,他们已经坚持多年了。
  站在山头,俯视财神沟,真让人感慨万千。这里近多年的变化是一幕接着一幕。曾经的一队、二队两个兴盛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砖瓦窑,现在都被毁窑盖起了楼房。沟里那个曾经整天炮声隆隆,给当地人带来富有一时的采石场,如今冷冷清清,悄无人迹。那个当年在我看来是一巨大工程的拦水大坝,如今坝没沙丘,再也看不到更喝不到从坝根涌出的清泉。沟里人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集体会战筑坝,改河造田修成的一川数百亩良田,早已被这一处那一处的小平房,大院落划拨得支离破碎。曾经的平畴良田中一处处建筑,如华庭上的粪便一样看起来刺眼。那条依着西山根的架子车路,多年前变成了水泥车路。近年,沟口的大片土地被征后,建起了工厂,厂子中间一根彩色的烟囱,直冲云端。厂子边自然又多出了一条宽宽的大道。站在山上,偶尔能看到一辆小车行过大道。我知道,沟里人有能耐的都在城里买了供暖房,留守的多是家境一般,或者老年人了。偶尔往来的车辆,不是回家探望的,就是企业员工,抑或是进沟游玩的市民。看着这境况,既为快速发展的时代扼腕,也为岁月的流逝叹息。
  走了近两个小时,我们才走到东山头那棵“消息树”下。记得五十年前,我初次走进财神沟,一踏上大坝就看到东西两边山顶,相对应长着两棵四季常青的树,一如电影《小兵张嘎》中的消息树。我不知道,在当年大开荒情况下,这两棵树是怎么单单被留了下来。五十年来,唯有这两棵树似乎依然还是那么高,那么显眼。所不同的是,树下,林业部门给修了防护台,竖了保护牌。
  妻子不愿再往前游走,返回时,我们选择从半山坡的游步道穿过。那一片缓坡段,栽了很多梅树,花正艳。有花儿盛开的地方,总是游人扎堆的地方。在这里拍照的人还真不少。他们不仅拍花,也想自个在花丛中留个影,有人竟摘下口罩,搔首弄姿,他们大约不仅是想记住这个美景,还想让鲜艳的花儿映衬一下自家娇容美姿。还有人,干脆就领着孩子坐在花丛下的石台上,或看书学习,或看手机新闻消息,抑或是和朋友聊天。我家糟糠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拍照,今日我几次招呼,依然都被拒绝,偶尔一次配合,却显出异常为难的苦色,我也就不再为难。
  匆匆离开那片“梅坞”回家,虽然我们今春的第一次春游就这样草草收场,但是看到的却是人们对生活总是那么热爱,那么执着。晚上,做了一个春梦,似乎自己还是年少,与乡友们徜徉在故乡山野花丛间。微风下,淙淙流水,落英缤纷,彩蝶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