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07版
发布日期:2020年07月07日 上一版  下一版
“纠结”“疼痛”:写出生命深处的爱
——读芦芙荭中篇小说《糖人》
文章字数:1449
   喻永军
  《安徽文学》2020年二期头题发表了芦芙荭的中篇小说《糖人》。作品讲了一个“病人”和“人病”的故事,唐一一在丈夫宋元明清患病之后,那种“变形”的“疼痛”和关爱构成了小说故事的主干。唐一一对宋元明清的关切改变了以往家庭生活的格局,重新布局了各人在家庭生活的位置,让宋元明清无所适从,忍无可忍,终于选择了逃离。
  美丽的唐一一过去是宋元明清的崇拜者,对他的绘画、人品、格局仰慕备至,结婚后,相夫教子,侍奉双亲,她甚至为了家庭、为了丈夫自愿淹没在平庸的生活当中,中性有趣地活着,这样一个情商极高的女人,贤淑美丽,无可挑剔,她性格的延伸是源于宋元明清被确诊为“糖人”之后,“糖人”是他们生活中促变的催化剂。
  家庭出现霸权,和平面临危机。由“崇拜者”到“贤妻良母”到“管理者”甚至到“强制者”是唐一一性格发展的几个阶段。
  在特定生活环境中,小说中的唐一一由美丽到崩溃、到狰狞,无处不在表达对未知的恐惧和爱的疼痛,小说总在表达从非常理到常理的回归过程,这就是生活本身,是现实的真相,高明的作家遵循这一艺术原则,巧妙完成对生活的还原,如果没有唐一一的这些表现,我们何以感受生命带给我们的温情、生命深处涌动的爱。
  小说中有一句形象的比喻,说唐一一对待患病的丈夫,就像一只母鸡对待鸡雏,张开翅膀遮天蔽日。这个比喻是对唐一一心态的一个高度概括,是她面对未知世界自我的一个防御性的膨胀放大,而现实世界是有序的、是跟她冲突的,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的。在唐一一看来,那种俗世念想深入骨髓的丈夫,就是一位刚入幼儿园的孩童,不知危险,不知结果,所以她总是以生死为前提,警醒提示,挫败丈夫和儿子“预谋的”一次次率性和放纵的机会,甚至夺了丈夫的酒杯,摔了藏在画室的红烧肘子。
  芦芙荭一直在用自己的笔,书写家常里事、小情小爱,他有宏大的艺术信仰、至情的格局、宽泛的平民意识。《糖人》依然遵循了他以往的审美取向。
  唐一一这个人物的特殊性在于她“变形”的性格张力,以及由此展现出的人性丰富的侧面和内涵。他没有限于对某种概念的图解,没有书写中的俗气和干瘪,他在还原生活真实的时候,表现了对生活的熟悉理解与提纯,使人物具有了典型化的特点。唐一一是芦芙荭小说创作中有别于以往的一个新形象,是一个独特的“这一个”的典型人物。而小说的成功,在于作家精心为文本注入了自己的思想与观点。
  芦芙荭的小说视觉一直关注城乡人物的流变和大时代城乡互动、变迁,特别是农村城市化进程中农村文化秩序需要重新建立,人们对乡村的概念已经由单纯的田园牧歌式的礼赞与向往,变成回归与投入,许多艺术形式也在向乡村跟进靠拢,培植自己的根系,时代挑战文学,也给文学展现了一个广阔的机遇,给作家一片发挥才能的沃野,这部中篇小说,在这个意义上也具有了相应的趋势表达。
  围绕整部小说的是唐一一的情绪烟云,由于她对宋元明清病情发展的未知性缺乏认识,认识之后缺失接受的勇气,她担惊受怕,恐惧失眠,乱了方寸,处心积虑而崩溃、狰狞,使一个美丽贤淑的女人,让人不忍审视。尽管作家在描写唐一一的生存环境时,有紫荆花,有浪漫的葡萄园故事,有老太太乡村生态的写意抒情,但都不能缓释唐一一情绪烟云的主导性和强烈性,“纠结”“疼痛”“变形”贯穿始终,也让读者在唐一一的身上看到了爱的力量与“变形”。也正因此,唐一一的形象得到充分地刻画。
  《糖人》通过唐一一的“纠结”“疼痛”,写出了生命深处的爱。
  芦芙荭的小说语言清丽、绵密,具有南方作家的特色,他对小说艺术的认识总是关照人性的亮色,希望艺术烛照生命,给人希望,《糖人》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