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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0年10月27日 上一版  下一版
遛狗
任文
文章字数:1681
   
  秋阳里,我去城郊遛狗。
  蓝天白云,心境如此美好!远望黛青色的山峦,此起彼伏。朵朵白云悠闲地或飘浮在山的额头,或缭绕山腰。那白云,好像堆积的棉絮,在山的上空一堆一堆的;又像洁白的羊群,在天空中一群一群地赛跑。还有的像连绵的山峰,像奔腾的野马,像威武的雄狮,像翻腾的巨浪,像泛着光的鱼鳞……眺望着天边变幻莫测的图案,我似乎忘记了小狗莹莹还在现场,几声“汪汪”的叫声,把我从想象中唤醒。
  这是通往环城路的乡村水泥路,远方是山峦。我从狗叫声中回过神来,小狗已在我的前方嗅草。秋阳里草的味道让它着迷,一路走一路闻着草香,还不忘给路旁的草留下“记号”。我一边遛狗一边看风景。城郊的天地宽阔,让我真切感受到,它不属于幻觉的世界。我的心境一派澄明,感受着秋阳的宁静和清闲,坐在寂静里,看着莹莹在金色的草地上玩耍。这只小狗,自从进入我的城郊小院,它几乎占据了我有限的生活空间。下班回家,给小狗喂食,陪小狗玩玩,时光变得短暂;上班了,留下小狗在家,让它独自想象着院墙外的世界。唯有星期天的大好时光,才是遛狗的最佳时机。小狗好机灵,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每到星期天的早晨,我还在睡梦中,就听得窗外的小狗在叫,催我早起。起床,小狗尾随着我,在小院里转悠,傻傻地看着我,眼睛里含着期盼,若你不动身,它就“汪汪”叫几声,似乎在催促人“快走”。
  我常想,人与狗的感情和默契,实在是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的。小狗领回我家将近10年,我已离不开它。它成了我的家庭成员,我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下班回家,只要小狗在外溜达,看见我,老远奔跑着扑到我的脚下,拉着裤脚哼哼唧唧地往家走,我随着小狗的步履,乐此不疲。我回家,最爱上三楼我的书房休闲,或看书,或听音乐。步入书房,好像一天工作的疲惫随之云消雾散,好像进入书的丛林,满目苍翠,云卷云舒。这时候,小狗就蹲在我的身边。听见家人叫我吃饭,小狗急得在我身边转悠,看我不起身,“汪汪”叫着。我知道小狗的意思,便随了它的意愿,拉着我的裤脚下楼进餐。
  有几回,小狗出门去村里村外游逛,夜深不归,让我担忧。我一边喊叫一边寻找,小狗似乎隐藏在哪里,就是不应声。后半夜,虚掩的楼门有了动静,知道是小狗进门,我静听等待。它轻轻地走上了三楼,悄悄地步入客厅,卧在经常睡的椅子上,不敢出声。我看着它那惶恐的眼神儿,气也消了。
  我喜欢小狗,尤其喜欢遛狗。遛狗几乎成了我星期天的嗜好。当然,是在天气晴朗的日子,充满阳光的郊外。空旷的野外,扑鼻的草香,叽叽喳喳的小鸟,冷不防腾空跃起的山鸡,都会给小狗带来莫大的乐趣。或奔跑,或漫步,或狂叫,让小狗兴奋不已。一片布满野花的草地,一段宽阔的郊外公路,一面杂草丛生的坡地,构成小狗撒野的无边天地,乐在其中。看着小狗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没有沉重书包的孩提时代,山里的孩子像小狗一样爱玩,去野地拽猪草,去山坡挖药材,去树林掏鸟蛋,还有野地里篝火,烤红薯、玉米……尽享童年的快乐。
  在城郊遛狗,秋阳洒在我的步履间。手捧一本书,躺在草地上,眯眼望天空,飞机“嗡嗡”声过后,蓝天上多了一道长长的白线,慢慢扩散开。白云间有高手,似乎在操纵着云的队列,变换无穷无尽的图案,演绎声势浩大的舞台剧,在碧蓝碧蓝的天幕上展示。此刻,小狗也在望天,梦想着“天狗吃月亮”的美事。
  有时候,这些白云的多姿多态引不起我的兴致,一本《瓦尔登湖》让我迷恋。28岁时,梭罗孤身一人走进瓦尔登湖边的山林,用一柄斧头搭起小木屋。他开荒种地,春种秋收,独自生活了两年零两个月。在这期间,他与自然交朋友,与湖水、森林和飞鸟对话,与鸟兽为邻。或者在船上吹笛,或者在湖边钓鱼,或者在山林听鸟,他迷恋自然,记录所见所闻所思。梭罗的隐居生活,不断撩拨全世界读者的心。在梭罗的心灵里始终有“一抹绿色”,都市的纷繁远离了梭罗,让他更加热爱自然,敬畏生命。
  站在这秋阳的光影中,与莹莹一起欣然投入大地的怀抱。漫山遍野的秋色,渐渐映入眼帘。深吸一口秋的空气,保持一份绿色的心情,去享受瓦尔登湖之美,何乐而不为呢?
  秋阳高照,秋风送爽,又到野菊飘香时,此乃“吾心皎然,如秋阳之明;吾气肃然,如秋阳之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