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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1年06月15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母亲的菜园
曹矞
文章字数:1308
      夏天到了,母亲的菜园已是生机盎然了吧?
  那架上的黄瓜定是翠绿细长、带刺鲜嫩得令人垂涎欲滴,一朵朵白里带紫的豆角花含情脉脉地绽放,一嘟噜一嘟噜豆角从叶片缝隙间垂挂下来。那西红柿枝上缀满了或大或小的西红柿,青的绿中泛白,红的光泽莹润吧?
  不知怎的,我怎么也忘不了母亲的菜园,忘不了母亲弯腰曲背在菜园里劳作的身影。
  “娘,您最近身体咋样?胃口可好?常喝的那几种药还有没有呀?”父母是儿女一生的牵挂,我虽在他乡工作,但心系故乡老屋里的父亲和母亲,隔几天就得给母亲打个电话问候问候。
  父亲比母亲年长两岁,他俩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父亲十年前因高血压患上半身不遂,不能言语,拄着拐杖尚可行走,但生活不能自理,全靠母亲照顾他的日常生活起居。母亲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也得了高血压,伴有冠心病、心梗和脑梗。
  儿女都有自己的事情,二老只能相依为命。母亲一生勤俭劳碌惯了,因为她年龄大、身体有病,承包地早已荒芜,但是她还是在门跟前开辟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菜园。
  母亲的菜园,四季常青,果实累累。主要有葱蒜、韭菜、白菜、菠菜、辣椒、茄子、西红柿、豇豆、两季豆、四季豆、黄瓜、丝瓜、南瓜。
  每当春天来临,母亲菜园里的葱、蒜、韭菜就日益青绿起来,一棵棵白菜被稻草裹得严严实实。小小的、绿绿的、密密麻麻的小菠菜也有一小块,随着天气一日日变暖,它们竟也一天天变大、变深绿、变得可爱起来。
  夏天的时候,母亲的菜园最为丰富多彩。不仅有葱蒜、韭菜、白菜、菠菜,还有辣椒、茄子、西红柿、豇豆、两季豆、四季豆。四周边角种的是黄瓜、丝瓜和南瓜。每样蔬菜都有自己的一小块领地,争先恐后地为母亲的菜园增光添彩,共同组成了这个丰富多彩的菜园。
  到了秋天,那些豇豆、两季豆、四季豆先后退出菜园,腾出了菜地。这时候,又到了种葱蒜的时节,可以把腾出来的地种成葱蒜,其他空地种点萝卜、上海青那样的青菜。
  冬季的菜园,最为单调空寂。只有一畦畦的葱蒜、韭菜还有点绿色,卷心白菜和那些萝卜,都被稻草或薄膜油纸盖得严严实实的,宛若全副武装的防疫人员一般。
  母亲虽说身体不大好,但时常在菜园里侍弄着,锄草、浇水、施肥、喷洒农药。我回老家去看望她的时候,总能看到她在菜园里忙碌的身影。只见慈眉善目的母亲或站或蹲在菜地里,满头的白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刺眼,菜园里的一切倒成了她很好的背景。
  “娘……”
  “儿啊,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娘。”
  母亲赶紧从菜园子里拽两根葱、几棵小白菜,笑着说:“你还没有吃饭吧,娘给你做好吃的。”
  回到屋里,母亲做饭,我烧火,母子俩聊了一会家常话。
  我劝她别种菜,要吃菜就到超市去买,想吃啥菜就买啥菜,家离超市也不远,买菜也很方便。但是,母亲一生勤劳惯了的,她也闲不住,但凡是能动弹,她就想自己种菜吃。
  七十多岁的人了,种菜也越来越吃力。我只有回老家勤一些,回去帮老人家挖地种菜。
  每次回老家帮母亲挖地种菜,她都非常高兴,总是想着法子变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我们也和她聊聊家长里短。每次等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母亲总是舍不得我们走,但她知道我们工作忙不敢耽误,就提前给我们准备了一些蔬菜瓜果,让我们走时带上。
  看着车子上一大包瓜果蔬菜,我默默地想:这哪里是新鲜蔬菜呀?它们分明是深沉的母爱,沉甸甸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