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娥湖畔公路转弯处下面的山嘴,即撒陈先瑞骨灰处。
陈先瑞将军
1996年5月13日,一列长长的车队缓缓驶过商州北新街。街道两旁,站满了肃穆迎送的群众。车队护送着开国中将陈先瑞的骨灰,开往二龙山大坝上边的仙娥湖畔。
陈先瑞将军是安徽金寨县人,但他视陕南为自己的第二故乡。战争年代,他曾三度转战商洛,为商洛人民的翻身解放作出了重要的历史贡献。陈将军对商洛的山水人物有着特殊的情怀,临终前立下遗嘱:死后将骨灰分为两份,一份撒到他的家乡大别山,一份撒到他长期战斗过的商洛山区。陈将军的夫人王彦和子女遵照遗愿,扶灵(骨灰盒)来商。原地委、行署在商洛烈士陵园举行了简短的仪式之后,陈夫人和子女含泪驾舟,将骨灰撒在了仙娥湖畔的山水之间。
我曾两次到过陈将军的家中。印象最深的是1988年夏天,我们进京送审资料,并最后校订由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的《40年后的报告》一书。因为去的人多,待的时间较长,陈将军考虑到商洛是贫困地区,工作经费紧张,就让我们住在总政招待所他的一处住所中,并多次前来看望。美国著名记者、作家协会原主席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写的那本影响很大的书《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我就是从陈将军那里得到的。
陈先瑞随红25军长征时,是第223团政治处主任。进入商洛后,于山阳县九甲湾奉命带一个连下到地方,开辟建党建政工作,发展地方武装。他和其他领导同志一起,组建了中共鄂陕特委、鄂陕边区苏维埃政府及其县区乡组织,改造大刀会、红枪会,组建了6路游击师,他担任鄂陕游击司令部司令,为开创以商洛为中心区域的鄂豫陕革命根据地和创造新苏区提供了经验。1935年7月,红军主力北上陕北后,鄂陕和豫陕特委及其领导的游击武装会合,成立了中共鄂豫陕特委(即陕南特委)和红74师,陈先瑞任特委委员、红74师师长,率部独立在陕南继续坚持根据地武装斗争,直到1937年2月。其先后在镇安青铜关,商南赵川、富水关,山阳漫川关等地打了许多胜仗,保持了根据地红旗不倒。影响最大的就是1935年12月,中共中央在瓦窑堡召开政治局会议,分析国内外形势,研究部署“抗日反蒋、渡河东征”的时候,红74师从洛南石坡西出渭南,绕着华山脚下转了3个大圈,并派出50多名战士登上华山,张贴标语,造成了很大的声势与影响。后来毛泽东主席见到陈先瑞时说:“中央在陕北部署东征,你就在南边闹华山,配合得好呀!”并称陈先瑞为红军的“陕南王”。
陈先瑞第二次转战商洛,是1946年的中原突围。中原部队突围时,他先率部随南路突围部队到达鄂西北,开创了鄂西北根据地第三分区,接着又奉调率部北渡汉水,到达商洛地区,担任豫鄂陕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所部在镇安、柞水以西地区开辟了豫鄂陕军区第五分区。1947年2月,区党委和军机关率第一野战纵队北渡黄河后,他奉命将未及北渡的部队收拢起来,组建为第二野战纵队,经过艰苦转战,终于顺利渡过黄河,与先期渡过黄河的部队胜利会师,参加了晋城整训,为战略大反攻做准备工作。
1947年9月,任西北民主联军第38军副军长的陈先瑞,奉命亲率第38军17师第3次转战商洛,指导商洛及陕南的解放战争,直到商洛全境解放。
1988年4月,75岁的陈将军来到商洛老区,故地重游,探亲访友,凭吊先烈。他一到镇安县,就想起了当年红25军的老战士、担任鄂豫陕苏区镇安县委书记的白明俊,即对陪同的同志说:“给我把白麻子找来,我要见他。”听说白明俊身体不好,住处距县城100多里地时,他坚定地说:“设法抬来。他是红军时期地方干部的表率,我来了,不见心里过不去。”每到一地,他都要召开老红军战士座谈会,问寒问暖,表示慰问之情。他在向地直机关干部讲话时说:“我同商洛人民的感情是很深的,不是一般的感情,而是战争年代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在战斗当中同生死、共患难建立起来的真诚的感情,这个感情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我虽然离开了陕南,离开了商洛,但是我的心和你们连着。”
是啊,陈先瑞将军战争年代为商洛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生前为商洛被批为革命老区付出了努力,直到最后也要魂归商洛山水,他是真真正正地将自己完全融入了商洛啊!
仙娥湖我是常去的。每次到了沿山主路和下到湖畔的分路口时,我都会驻足片刻,默然静立。陈将军骨灰抛洒之处,一点标志也没留下,但我是当年参与踏勘选址,并参加了整个活动过程的当事者之一,在我的心里,那里是高高耸立着一座丰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