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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2年08月13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怀念玉米
李卫群
文章字数:1126
  小区院墙外有一大块玉米地,在主人的精心呵护下,长得郁郁葱葱,翠绿色的粗秆,在骄阳似火的七月,有了隔三岔五的雨水,疯了似的猛长。每天站在窗户前,望一眼这块“绿洲”,心情愉悦,它的出现使我对玉米有了更多的热爱。
  一位从农村走出来的作家曾写过这样的文字:“玉米彻底沦为饲料的原料了,它再也没有旧日的风光,对于不再依靠其作为食材的现在,玉米变得无足轻重,因为即使生养它的土地都成了可有可无的一抔黄土……”看到这位作家的描述,蓦然间对玉米产生了依恋与疼惜,甚至为它打抱不平,它曾经那么受人青睐,盛夏季节的玉米,绿了田埂,醉了山野,美了眼眸。于农民而言,它是秋收的希望,是度春荒的“定心丸”。
  如今种小麦的人已很少,更不必说玉米了,在这楼房林立的地方能看到一片鲜活的玉米,自是欣慰,看着那摇曳的玉米叶、微红的玉米须,愈发勾起我对玉米的怀念。甜香的玉米棒子,酷似甘蔗的秸秆,金黄的玉米面做成的搅团就着酸菜,想起来就让人流口水。
  记得有一次,母亲去田里干活,这块地离家有点远,眼看暮色已慢慢降临,我和弟弟饥肠辘辘,头晕眼花几乎无法站立,就悄悄溜进附近一块玉米地里,掰了两个即将成熟的玉米,拿回家煮熟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等到晚上,我和弟弟脚刚迈进家门,就迎来了母亲重重的一巴掌。原来是有人告密,说我们偷掰了邻家地里的玉米。多年过去了,回想起玉米的美味与巴掌落下的疼痛,清晰如昨。
  玉米曾滋养着我们成长中的身体,曾经在学校每天吃着大铁锅里的玉米粥,周天返校时带着母亲烙的玉米面饼,或是用椒叶葱花蒸的发糕,吃着它,我们的身体长得结实健康。
  即将成熟的玉米棒子,放在煮饭的炉膛里翻烤得周身焦黄,香甜可口,在母亲或奶奶的分配下,家里每个小孩都能拥有一节烧玉米。大人一般情形下是不舍得将一株接近成熟的嫩玉米拿给孩子们打牙祭的,例外的时候是在收割玉米时。将那些长势不好的嫩玉米用手抠下来,做成玉米浆粑,烙成煎饼或烧成稀饭也是一种美食。还有那嫩绿的玉米秆,从中间部分取几节下来,用牙齿撕去外皮,甜甜的汁液就在喉咙里流淌。
  我的老家在洛南,洛南糊汤、洛南搅团成为人们赞不绝口的地方特色小吃,它的主要原料就是玉米。很少有人能吃到玉米做出的琼锅糖。在很小的时候,那年秋季雨水特别丰盈,被雨水灌透了的玉米地,无法承载人的双脚,只好眼睁睁看着成熟的玉米挣开包衣,耷拉着脑袋悬挂着,变霉发芽,人们不忍弃之,就将变质的玉米粒做成琼锅糖,食之粘甜可口,但吃过后恶心呕吐,想必好玉米做出的糖块应该更好吃吧,只留下一种遗憾。
  玉米曾经普惠众生,我们不应该忘记它曾经的辉煌。我驱车行走在故乡的原野上,看到路边的牌子上醒目地写着:要像爱护大熊猫一样爱护耕地。望着为数不多的玉米地,在守望者眸子里摇曳生香,除了感动便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