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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3年03月21日 上一版  下一版
山居赏雪
扬 清
文章字数:940
  已到三月,料想不到会下雪,但窗外稀稀拉拉的春雨,下着下着就成了雪,扯絮撕棉似的,让人不得不热切地看着窗子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感受在春明景和的春日里,与冬天的雪花重逢的温暖。
  雪下在春天,有一种反季节的美感,像是一个打时差的营销商人,把冬天的美,放在春天桃花盛开、草长莺飞的展台上展示出来。尽管雪与花红柳绿、莺莺燕燕的春景搭配在一起,看起来有点黑老鸹嫁凤凰——不登对的感觉,但这种景色混搭的突兀感,却也让人心里觉得熨帖。因为大的节令毕竟是在春天,居住在商洛山中的人们,已经早早地把丹江河边群花争妍的美景赏过了,现在在这开春时节,别处下的都是雨,天公作美,给商洛山中下了一阵鹅毛大雪。这突如其来的春雪,就让山城中的春景,添了几分韵味。
  山中的环境清净雅致,在春天能再下一阵子雪,就让那些寄情山水者,有了激赏称善的由头了。一个个坐在山沟沟里,手舞足蹈地拿着手机拍照录像,嘴里念叨着“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之类的诗句。俨然眼前看到雪花的欣喜劲,把暖气刚停天气乍寒的虞虑给冲消得没影了。俗气十足的我拍照录像,嘴里胡诌两句诗,赶紧坐在电脑跟前,一边看着窗户外飘落的雪花,一边用文字记录商洛山中春天下雪的景象。
  山城中,由于周遭环山的缘故,赏雪的视野不是那么开阔。坐在一个红木包边、鎏金草龙木雕镶里的窗户旁边赏雪的我,看到的也不过是夹在两栋楼房之间的一坨雪景。雪在两栋被仿真石漆漆成淡黄色的楼房之间,下得急匆匆密麻麻。那飘落的雪花时而密密匝匝,时而四散飘落,时而相互推搡,时而分道扬镳。窗户是朱红的,窗户外山城里低低矮矮的建筑是淡黄色的,漫天的大雪却是白色的。我虽不会提笔作画,但在山城里,临窗赏雪的时候,就像在尺寸之间,看到了一幅墨色锃亮、笔力苍劲的山居春雪图。
  雪落在方寸之间,让人心思长久地停在一处。落在方寸之地的雪,对那些受周遭大山阻隔的人们来说,那种天降瑞雪的感受会更深刻一些。
  春雪落地以后,并没有积住,很快就形神俱化了。但那落雪时白茫茫的雪景以及忽然下雪时的欣喜,却带给了居住在山城中的人们以惬意的快乐。在山城里生活的人们,因为在春天里多看了一场雪,那被天孕成化育后变得温婉绵软、珠肌玉肤的雪花,也就把那温婉可人、纯洁无瑕的美感带给山城的人们,从而让人们心情舒畅,奔向更为美好的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