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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3年05月09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我 行 至 商 洛
祝宝玉
文章字数:1764
  古诗有云:“我行至商洛,幽独访神仙。园绮复安在?云萝尚宛然……紫芝高咏罢,青史旧名传。今日并如此,哀哉信可怜。”秦岭深深,神迹不绝,作为其有机部分的商洛,千百年来,大雅之士多有唱和,如“行至商洛”的我辈乃九牛一毛,沧海一粟。纵观商洛,斯人淳朴,斯景大美,斯情悠远。
  在商洛,一些不相识的文朋诗友也对我极其热情,我等其实只不过文字相交,萍水相逢,但见了面,便觉相见恨晚,十分融洽。“从贾平凹的文章中,我了解到了很多关于商洛的情况,知道那里虽穷,但是有山有水,环境优美,还出很多农特产。对于我这个从小在关中道长大的孩子来说,大山对我有着很大的诱惑力。所以,我很想有机会能去商洛的山中看一看。”与刘省平在《商洛印象》一文中提及的情形相似,到商洛来,生长在平原上的我内心里也裹带着一缕朝圣般的文学情愫。
  “商洛”二字里的“洛”指的就是洛水吧。如果说秦岭使商洛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具有了大山的苍茫与浑厚、豪迈与古朴,那么这一汪碧水则使得商洛更加婉约、鲜活灵动,因了水的浸润,她有了自己独特的精神内涵、灵魂和神采,和一般的北方城市不同,多了一分江南水乡的妩媚和温润。
  这般雄壮的山,这般柔情的水,这般纯净的人,又怎能不让人爱上商洛呢。贾平凹说“秦岭最美是商洛”,这句话我非常赞同。
  “在秦岭的南坡,有一个地方叫商洛。那里的云,白得像棉花垛,白云下有人唱着山歌。”在友人们的引荐下,我拜识了金丝峡。商洛的人说,秦岭最美是商洛,商洛最美金丝峡。初进峡时并未觉得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越往深山里走越觉得峡谷只有此处有,古树奇花别处无。十里兰花一路随行,凤竹在道旁招摇,黑蝴蝶在涧中飞舞。石潭飞瀑,幽谷栈道,那清澈的一汪潭水是镶嵌在秦岭里碧蓝的宝石,那溅起的泉水是散落的珍珠,那山谷中的栈道在蜿蜒中像藤萝一样攀爬得更高。那里的水用镂空的技术把山石雕刻成天然的艺术品,它是大自然的艺术家。
  商洛,山水,个体生命,以文字的形制将三者紧紧相连。虽是千里行程,但不曾觉得乏累无趣,这大概缘于内心真的热爱。爱商洛这片异乡之土,或等同于热爱自己的故乡。商南金丝大峡谷、牛背梁国家森林公园、柞水溶洞、二郎庙、丰阳塔、大云寺、天竺山、月亮洞……一帧帧流光幻影,一幅幅锦绣画卷,编织出中国秦岭生态的万千风姿。当然,来到商洛,并非只流连它的表象,我所爱的更是它深厚的内里。
  张九龄在《商洛山行怀古》中写道:“故事昔尝览,遗风今岂讹。”其实不论商洛山,还是金丝峡,对于我而言,总想于山水之间,得到内心的某种契合,让心灵永驻方外,得到一丝身心的宁静。
  诗人爱山水,不单单局限一地一时,在许多贬谪的诗人中,商洛是人生漫路一处暂时的栖息地,但正是商洛的青山绿水,给了失意之人内心的慰藉和鼓励,获得灵魂的开示,有了信心和勇气直面惨淡的人生。苏东坡词曰:“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人生难免颠沛,应随遇而安,学会适应时局的变迁,也就是不和命运拧巴。商洛也好,秦岭也好,哪儿不能栖身呢。
  想到这,我不禁也释然了。是商洛的山水教会我看透尘世的恩怨是非,所谓“一笑泯恩仇”就是这样吧。
  关于商洛的故事远没结束呢,或者说,才刚刚开始。商洛的山水虽美,但不如商洛的诗美。行吟在商於古道上的商洛诗群,是一群有着天才般富有激情富有才华的人。“草木起伏,昆虫们的生活/或隐或现,其间/也许找得见我丢失的东西/蟋蟀的歌声像一味药引,恰好/调和着天意,忧而不伤的旋律/像抚慰我的安魂曲……”诗人南书堂,是商洛乃至陕西近些年持续发表诗作最多、影响较大的诗人之一。与他虽然不曾谋面,但常在他的博客上读他的诗,仿佛莫逆,也在他跳跃诗句的带引下,接近商洛,品味商洛。
  我行至商洛,成为现实的一次诗歌“远行”。我走进春秋战国时期的“商於古道”,在这里,更是盛唐时期诗人们互相交流、切磋提高,将唐诗推向黄金时代的“诗歌之路”。“山中兰叶径,城外李桃园。岂知人事静,不觉鸟声喧。”滕王阁上一挥而名成天下的王勃,便是这条盛唐诗歌大道上的耀眼明星,他的光芒更是照亮辽阔的商洛大地。
  “称商洛于隋文,沿千载而浮沉,因商山而为号,以洛水而得名。山以厚德而载物,水以灵秀而赋性,城因沧桑而巨变,地以文脉而传承。”一篇《商洛赋》气势雄伟,意境开阔,更把我带进悠悠历史风云之中。
  我行至商洛,与她再约百花开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