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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3年05月27日 上一版  下一版
五月的雨
相海龙
文章字数:1458
  五月,在最美人间四月天之后如约而至,出落得更加俊俏,比以往更加缤纷、灿烂,富有不一般的魅力。它像芍药、鸢尾、丁香、紫罗兰、三色堇和虞美人等各种各样时令的花,带着芳香,带着婉约,带着清新,兴高采烈地来了。
  不过,今年的五月仿佛是被有情有义的雨推开了虚掩的大门,那格外轻柔的吱呀声,小得如蜜蜂的嗡鸣,似蝴蝶的振翅,像蜻蜓的问候。这声音,是花开的娇羞,是深情的期盼,是衷心的等待,是一首最动听的乐曲。
  这不,雨正在眼前激情地下,仿佛唐诗宋词跳着慢舞,漫不经心地泼洒着纯正的韵味。
  五月的雨,是轻的、是柔的、是温的、是亮的、是俏皮的,也是可以慢慢触摸的。它们从远方赶来,但没有丝毫的疲惫,尽心地展现着自己的活力与精明,在和人们之间,和万事万物之间,都有着深情的凝视和无声的对话。
  五月的雨不可辜负,因为它们从来也没有辜负过我们。
  五月的雨是一种自然的馈赠,更是一种透明的思念,纯洁、无邪,此刻它们就是海誓山盟,就是同生共死,就是不离不弃,就是坚贞不渝。你瞧,五月的雨就在眼前,飘飘荡荡,密密实实,把远和近连接,把天和地缝合。
  五月的雨下得不大不小,很有闲情逸致。雨滴落在栅栏上、花叶上、树木上、青色的屋脊上、经年的风铃上、草地上……发出了不同的声响。其实,每一滴雨声又何尝不是对庸俗生活的认真敲打和及时提醒。
  我坐在阳台上,手里摩挲着一杯热茶,在有意无意中听雨声。滴答、滴答、滴答,是一种优美的节奏,也是一种有品位的旋律。摊开的书,新到的杂志,红颜色的气球,几盆活泼的多肉,开得正旺的月季与绣球,朋友圈里抓拍的照片与周到的话语,都带着雨的氤氲,都透着心的缱绻。这些崭新或已经陈旧的生活意象,既有柴米油盐的味道,也有阳春白雪的劲头。
  雨,下得有滋有味,且不急不躁,如岁月的高手,既懂得谋篇布局,也能够运筹帷幄。雨,有时候厚实,有时候单薄,像抚着时间的琴,高音与低音错杂,长歌和短曲黏合。唐代诗人刘长卿说:“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我看见院墙旁有石竹花瓣、月季花瓣、玛格丽特花瓣不愿意地落了下来,虽然“听无声”,但我看见了。在地面上,在雨水中,它们这是要顺流而下,奔赴远方,找寻自己的青春,找寻自己的爱情,找寻自己的记忆吗?这些落下来的花瓣,给五月的雨带来了色彩,这是一种足够炫目的惊醒,是一种格外鲜艳的疼痛,也是一种无法丢弃的约定。
  陆游在诗作《五月雨》中写道:“空蒙五月雨,景气一番新。”五月的雨,没有任何功利,也没有任何的谄媚,我是如此的喜欢,这纷纷扬扬的五月的雨。我为五月的雨轻声地欢呼,我为五月的雨真情地点赞,我为五月的雨用心地歌唱。推开门,我走进了雨中,就像走进了又一次的邂逅,走进了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我闻到了一股幽香,这种带着一定重量的香,来自被雨水浸透的树木、绿草,来自一棵新栽的桂花树,来自青翠的鸟鸣,来自一种根深蒂固的爱恋。我在五月的雨中走,渴求已久的肆意,让我变得快乐而轻盈起来,带着自尊与自由,与所有擦肩而过的人和物,热情地打着招呼。我没有别的企图,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雨的一部分,成为五月的一部分,成为这个春天的一部分。
  五月的雨还在认真地下着,浇灌着有些干燥的日子,也滋润着我有些忐忑的人生。五月的雨,让我尝到了甜,这种甜如此的干净、爽口,带着初心,仿佛不谙世事一样。自己最喜欢的一首歌《心雨》在这时响起,像极了瓷实的生活在演唱,音符在雨丝中飞荡,真是应时应景,恰到好处。“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简单的歌词已胜过千言万语。
  是的,彩虹总在风雨后。我把这句话发给了最好的朋友,也发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