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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3年07月15日 上一版  下一版
细雨润莲湖
董建刚
文章字数:1360
  按季节,这场雨应该是电闪雷鸣的,匆忙急切的,欻欻直下的仲夏雨。可当我来到莲湖时,竟看见一天软软的、长长的、敞敞亮亮的细雨正在幽静地飘洒着。
  这场雨先是在午后的灰云里酝酿,继而在浓稠的暮霭中游移,子夜时分悄然飘洒,让多情的梦在幽静湿润的黑夜,作了暂短停留。
  黑夜里的雨是啥样子,那时候的莲湖又是啥情形,无从知晓。但当我站在莲湖西门眺望时,我看到,细雨萦绕的莲湖与天晴时的莲湖,有了一些不同。
  首先是细雨迷蒙着整个莲湖,从莲湖东门到莲湖西门城墙下的栈道,从莲湖水门到水门外的辽阔南湖,阵阵叮咚声激溅在哗哗漾动的水面上。依声望去,满天雨丝,一湖柔顺,诗情一般来回萦绕。
  再看幽静漾动的湖面,分明是一面铜镜,又像刚铺开的绸缎。细雨激溅其上,似有万千绣针在忙碌,似有一腔爱在掩喜而落泪。围湖而立的洋槐,有的扬起头接受雨水洗礼,有的将手臂伸向湖面深情遮挡。栈道上雨滴叮咚,女贞花香。浓烈的腐殖土气味和草木气息,从灌木草丛隐约升起,让你仿佛走在山村雨巷。
  湖心岛被幽静的垂柳密扎地拱围着,耸出柳丛的黄色塔尖若隐若现。鸭鹅雨燕,站在润柳掩映的围栏上,有的啄羽,有的做梦,有的依偎亲朋,有的摇着尾尖在水边跃跃欲试。
  新装的“趵突泉”哗哗涌响,又像是鼓声碎步远行。喷吐出的雪花翻卷一个个银白的圆向水面消退。附近的几个“趵突泉”无声但有形,喷出的雪浪仿佛白莲花盛放。一条橙红色鲤鱼,好像刚跃出水面又被细雨规劝,让其携带水的灵性,衬着一湖叮泠向游人飞翔。
  楼宇依然低调,这是细雨萦绕湖光天色所致。站在曲栏向湖面望去,那细雨轻溅的湖面,依然有些微楼宇身影,倒映在漾动的“镜面”和“绸缎”上。
  银杏树上的雨水,顺着树干向扇形杈丫叶脉齐聚,微风吹来,歘歘地从半空洒落。女贞树上的雨滴,似乎满天雨滴都在花梗上凝结,倒悬。一旦树身晃动,那倒悬在花梗上的水滴就叮叮咚咚跌落湖面。
  槐树上的雨水喜气而平静,在椭圆形树叶上凝聚成一颗颗“通透圆润”。一颗雨滴落下,槐叶就颤动一下,再次颤动时,那一颗颗圆润的水珠就纷纷跌落。
  新竹上的雨水,借竹枝凝结成一条条透明水串,音符一般顺着枝干向空间延伸。清澈透明的水滴一颗拥着一颗向着枝梢移动。一阵雨滴涌来,竹枝一个反弹,将一串串音符抛洒在湖面。
  栅栏下的水柳,生就的天然柔情,此时一穗一穗的粉红色花序伸在细雨中。那喜欢湿润和清澈的灵性,给细雨朦胧的莲湖,带来喜庆和吉祥。
  湖东的石狮桥,莲湖水门与湖西古城墙,皆为莲湖“镇湖之宝”。细雨飘洒,石狮仰面憨笑,城垛展开守望。站在石桥顶,看一湖叮咚复叮咚,心中些许纷乱,随着阵阵叮咚声,瞬间荡然无存。
  水门穹洞下的湖水里,一条木船收桨歇息,清澈倒影,水上水下均匀平等,使水门穹洞下的幽静与水门穹洞外的叮咚声,形成南湖入口处一动一静。
  这时的湖面,已被幽静雨声萦绕。细雨溅起的敞亮水泡,在漾动的湖面明明灭灭不断眨闪。这是莲湖在雨润下的深情凝望,它朝向普天萦绕,将天地间的滋润和柔情一心收藏,以备天晴时与白云歌唱。
  细雨不断飘洒,莲湖被幽静继续萦绕。湖面上雨水蹭蹭溅闪不停,溅起的涟漪一圈消退一圈又起。使整个湖面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细雨不断萦绕,水溅不断闪烁,涟漪和叮咚声此起彼伏……
  那些伸出栅栏外的墨绿树丛,细雨中依旧摇曳着颤动,摇曳着遮挡。那轻盈、柔顺、幽静的摇曳与颤动,仿佛天籁之心倾情而为,令我迟迟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