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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03月16日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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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晤的丁香花
陈宏哲
文章字数:1360
  最早知道丁香花,源于戴望舒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那年我刚满17岁,正值青春年少,经常幻想着在某个细雨蒙蒙的黄昏,能邂逅到一位丁香花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为了这个梦想,我常常在雨幕中徘徊,任浪漫的思绪在心间游荡。当时没有电脑,手机,更没有网络,我没有机会了解丁香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它为何结着愁怨?但那个像丁香花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却始终没能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也让我对丁香花生发了一缕念想。
  后来,一首取名《丁香花》的网络歌曲,风靡了大江南北:“你说你最爱丁香花,我知道你的名字就是它……”那个叫唐磊的歌手,用他深情的吟唱呼唤着早逝的恋人,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在他心中留下了永远的伤痛,也让听众们闻之而潸然泪下,更让我对丁香花多了几分神往。
  后来,读了许多关于丁香花的诗句,知道丁香花自古就是文人笔下愁怨和思念的象征。如李商隐的“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李璟的“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牛峤的“自从南浦别,愁见丁香结”,均是以丁香花来暗喻愁思。三年前,我执教的小学语文教材中有宗璞的散文——《丁香结》,作者从丁香花的形状、颜色、气味等方面,对丁香花进行了细致的描述,也让我对丁香结的名字由来有了深入的了解,但却从未目睹过丁香花的芳容。
  去年9月,我被组织派往洛南县灵口小学支教,学校校园里种植着许许多多的花木,我发现有一株花木十分奇特:树不太高,但它枝干却扭曲盘旋,树皮上竖着深深的裂纹,似乎曾经饱经沧桑。出于好奇,我仔细查看了树上的吊牌,这才发现它竟然是自己多年来一直神往的大名鼎鼎的丁香花树!我仔细打量了丁香树,发现它的叶子呈心形,小小的,有点像杏树的叶子,而它布满深深裂纹的树干则像极了枣树的树干。丁香花什么时间开放呢?开放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查阅资料得知:丁香花在每年的4月到7月间开放,于是,我一直在渴望中期盼着丁香花开。
  盼望着,等待着,春天来了,校园里的柳树垂下了细长的发丝,通体素白的玉兰花开谢了,榆叶梅花也开始繁花似锦起来。4月初,我发现丁香树枝头渐渐冒出了一簇簇密密麻麻的细小花蕾。花蕾在阳光雨露中不断长大,我终于看到了满树的“丁香结”。就在四月中旬一个细雨蒙蒙的清晨,我从丁香树下经过时,突然闻到一股幽香,抬眼望去,发现丁香花竟然开放了,我兴奋不已,连忙拍照发朋友圈,这样描述:这会儿细雨如丝,丁香花上笼罩迷离的水雾,恰似“丁香空结雨中愁”。平生第一次见到丁香花,在灵口小学校园里!那十字形小花,密如繁星,与周围的榆叶梅花比起来,如同小人国的人进入了大人国。许多紫色的小花围成一簇,许多簇花儿开满一树。未开的花蕾圆圆鼓鼓,仿佛儿时妈妈盘在棉袄上的扣结,难怪被人称为“丁香结”。
  令我朝思暮想的丁香花竟然是这个样子!我一边欣赏,一边赞不绝口。后来返回母校——洛南县古城小学取物品途中,突然发现古城小学的校园里也有一株丁香花正在开放,紫色的小花与灵口小学的紫丁香花没有什么两样!回想自己在古城小学工作已满7年了。7年来,这株紫丁香年年都会如期开放,它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人来欣赏自己。只是因为这株丁香花没有挂树牌,导致我年年面对丁香花却不认识,因而一次次地错过欣赏它的机会!
  令我牵肠挂肚的丁香花原来就在我的身边,而我却一直在怅惘中与它擦肩而过!哦,这迟来的缘分,这迟晤的丁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