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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3月21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我有商山君未知
张建霞
文章字数:1309
  问:“你见过真正的星星吗?”
  答:“没有。”
  问:“你见过蓝颜色的天吗?”
  答:“见过蓝一点的。”
  问:“你见过白云吗?”
  答:“没有。”
  这是柴静的《穹顶之下》里,她和一个女孩的一段对话。她说,害怕10年前这个6岁女孩看到的,会是自己女儿即将置身的世界。这种忧虑我基本感觉不到,大概是商州这座小城里的蓝天白云常相伴于我,忘了居安思危吧。
  生活在这个相对落后而封闭的小城市,曾经踌躇满志不甘为井底之蛙,结婚生子之后,偶尔想起那些无处安放的梦想和抱负,那些一心追逐的人生价值、社会责任……如今竟然也会被为人妻母的归属感打败。后来的我,会在看到家人享用自己精心烹制的饭菜时,想到久违的“成就感”;会在洒扫洗涮稍感疲惫的夜晚,听到老公和儿子均匀的呼吸声时嘴角上扬。
  老公说,以后不会让我们的孩子留在这个小地方,太过安逸,要鼓励孩子去大城市闯荡,那里才是实现梦想的地方。可是,大城市就真的好吗?以前不怎么理解为什么父母总想让我们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留在他们身边,觉得那是在禁锢我们的青春,他们在用中庸的老观念一点点浇灭我们心中的火焰。可是,从十月怀胎到养育宝宝这五个多月,我似乎理解他们了。没有孩子的时候,路上看到漂亮可人的小宝宝,就会生发各种想象,自己的宝宝会长什么样儿?有没有大眼睛和高鼻梁?等到成为准妈妈,直至分娩的前一秒钟,再也不想什么好看的模样,满心期盼的就只有宝宝平安健康。有什么能比平安和健康更重要的呢?将心比心,较之孩子四处闯荡满身荣光,牵肠挂肚的父母是否更希望我们安稳健康?
  看这几张触动心灵的画面,我好想带这个小女孩来我的家乡,在冬天的晚上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和我一起仰望灿烂的星空,如6岁时的我一样,猜想为什么北斗七星总是停在我家屋顶上方?那拖着长尾巴的流星怎么跑得那么匆忙,不等我双手合十许下愿望?我还想让她看看夏天的云朵白得好像棉花糖,雷阵雨过后七色彩虹那动人的面庞……
  看着片子里众人心向往之的某某城市,每年近乎一半以上的灰暗天空,心脑血管疾病高发的父母,出生一两个月就得了肺炎不停哭闹的宝宝,大街小巷都戴着口罩的行人……我内心沉重,压抑。同样身为母亲和女儿的我,懂得他们的切肤之痛。头顶蓝天,自由呼吸,我们习以为常,他们却是那么的难以触及。
  我生活的小城四面青山,碧水环绕。春天又要来了,不知道门前丹江河里那群野鸭子今年有没有增加新成员呢?路边那排行道树还有多久才能开出让人心动的满树小花呢,小蜜蜂应该也和我一样早都等不及了吧?夏天的时候,我要起个大早,去仙娥湖深处呼吸那冰凉清甜的空气,看在湖面氤氲被船头划开又在船尾聚拢,随着朝阳逐渐升腾到山腰的水袖一样的雾气,有没有老公说的仙境那般迷人?到了秋天,我要和家人登上金凤山看红叶,告诉好奇的宝宝叶子为什么会改变颜色。冬天,落雪的日子,到江滨公园并肩走一圈,就仿佛看到我们两鬓斑白时的模样。择一城终老,与一人白头,于此,我无怨无悔。
  这是他们向往的吗?这是我们拥有的!同呼吸共命运,期待那些灰暗早一天散去,愿他们的老人和孩子有越来越多的时间走出家门,摘下口罩,彼此微笑问好。当我的孩子伴着四季健康成长,在阳光和微风中自由呼吸的时候,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在尘世中获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