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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4月18日 上一版  下一版
南瓜花
程毅飞
文章字数:956
  花有各种各样,有迎着早春开放的梨花,有开在阳春三月的桃花,有重阳过后独树一帜的菊花,也有寒冬腊月顶风冒雪的梅花。但在我心中,有些花却令人终生难忘。比如南瓜花。
  提到南瓜花,倒不是说南瓜花有什么高明之处,皆因它太敦厚、太平凡、太自然,一如五花山下土生土长的我,一根直肠子,从不会拐弯抹角,但绝对忠心耿耿。还因小时饥荒难耐,南瓜能让人们的肚皮不再饥饿,就有了现实的价值,所以也就有了花的代表性。
  南瓜花不像桂花,小小气气,星星点点,伸不展扯不直。也不a热烈而内敛,艳丽而内秀,实实一位山里进城的气质佳人,你懒得看她,她还懒得理你呢!不言别的,单就它的花季,别的花儿就会自惭弗如。她的花期较长,可从春天一直忍耐到秋末霜降之前,花儿开得亮丽自然,宛若一只只金灿灿的酒杯,答谢天象气候的照料,也迎接人们的笑脸。纵使花儿凋零后,花座下的瓜儿雏形也如同日益俊俏起来的农家女子,有容纳天地苍茫之势,一步步丰满起来,愈长愈实,愈长愈静。
  有不凡的花,定有厚实的果。南瓜作为一种极为普通的平民作物,朴实、淳厚,就像一个农家孩子,不需要过多的哺育和娇惯。它性情温和朴实,对候象、空气和土壤从不抱怨,不管是在房前屋后、荒坡地畔,还是在田埂堎边,都是它施展才华的场所。每年早春布谷声里,只需把灰白或黄白色的种子撇在或肥沃或贫瘠的泥土里,几场春雨过后,便可发芽。不出几天,心形的叶子就出来了,再经几个白天黑夜,南瓜叶儿便蓬蓬勃勃热闹起来。又过几日,粉黄中稍泛微红的南瓜花儿就开了。悄悄地,却也热热烈烈。
  小时候老家人称南瓜为北瓜,大概是因为身居北方之故吧。那时候,南瓜既是自然界馈赠给人间的奢侈食粮,也是农家最实惠、最心悦的度荒食物。常常是在清汤寡水之时,从地里抱回半大不小的南瓜,洗去泥土,皮是不消削的,整个儿置于案板之上,“咔咔嚓嚓”即成小块,入锅,再加把米,在大火之后的文火熬煮下,就成了养颜润肺的美味,食之,总使人心旷神怡。
  这就是本色的南瓜、忠诚的南瓜,有着一颗从容不迫的心。正如周华健演唱的经典歌曲《花心》:“花的心藏在蕊中,从不轻易让人懂,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心海。”是呀,花是美的象征,爱的使者,是上帝派到人间的仙子,虽雍容华贵,却清澈透亮。花之心,平静如佛,花不急,急的是人。从这点上说,人还真不如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