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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5年09月10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母亲是我心中的佛
方草
文章字数:1352
  母亲的八十寿辰到了,弟妹们张罗着如何给老人家祝寿,吃的、穿的、用的相继送来了,小妹还扛回一把逍遥椅。
  我的母亲是一位典型的中国农村妇女,勤劳、忠厚、正直、善良、贤惠、心灵手巧,外加一些严厉。
  母亲年轻时,曾经当过一度脱产干部,主要从事妇女解放运动,后因她没文化,不识字,无奈之下回乡当农民。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母亲发誓脚踏实地当农民,当个拿得起放得下自食其力的好农民。
  在我的记忆中,从互助组到人民公社,从农业学大寨到土地承包到户,母亲虽说是一个普通农民,但在我的心目中,她和无数劳动者一样,是大地的耕耘者、播种者,她当年荣获的“劳模”“先进生产者”称号如同今天的奥运金牌一样金光灿灿。
  在外,母亲是一个敢说敢为的“女汉子”,在家里缝补浆洗,居家过日子她是有口皆碑的行家里手。由于爸爸常年在外工作,家里家外是母亲为我们撑起了一片蓝天。风里雨里,泥里水里,她从没有喊过累;缺吃少穿的年代她也从没叫过一声苦。儿女们得益于她的坚强和勤劳。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母亲总是起早贪黑,白天拼命干农活,为的是多挣几分钱的工分,夜晚安顿孩子们入睡后,她就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做起针线活,母亲的针线活在十里八乡无与伦比。鞋样,贴花,窗花,一张纸,一把剪刀,母亲不描不画,随心所欲地剪,剪什么像什么;挑、扎、刺、绣样样拿手,猫脸鞋、虎头枕,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常常吸引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围着妈妈学手艺。我和弟妹们小时候便穿的三个兜的“列宁服”、四个兜的“中山服”不知吸引了多少追逐的眼球。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睡眠极少,针线活几乎全是在油灯下做的。有时她晚上纳完一只鞋底才去睡觉。常常是她纳鞋底拉麻绳的声陪伴着我们甜甜的酣睡。母亲那时手心手背都结有厚厚的老茧,手心是白天在生产队劳动磨的,手背则是夜晚纳鞋底麻线绳勒的。从春夏到秋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八口之家,每人一双鞋就是八双。永远也忘不了那黑条绒绑面,雪白的千层底布鞋,针角之细密,活路之精巧,乡人无不夸赞。
  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母亲用她那勤劳、灵巧的双手把我们打扮得漂漂亮亮,衣着总是干干净争、整整齐齐,甚或有些时尚,既便是一片补丁。三年困难时期,四尺黑粗布就给我做成了学生服棉袄,再背上母亲绣的新书包,羡慕得同学们围着我看稀罕。大弟小时候常穿背带裤,留着偏分头,现在回想那可爱样还偷着乐呢。
  母亲对我们的爱和关怀是那么的无微不至,小时候冬天火炕最热处总是孩子们的,夏天我们在睡梦中还能享受到母亲拿蒲扇趋赶蚊虫和送来的阵阵凉风。长大后,母亲依然把我们当小孩子一样来呵护。1998年的一件小事至今让我难以忘怀。那是老家一亲戚家过事,我们姊妹六人结伴回乡下送礼,坐席时母亲要求我们一定坐在同一席,我们还在纳闷,菜上齐了,母亲从怀里掏出一个带有体温的塑料袋,打开后才知是从我们家带来的筷子。事后才知道母亲的细心,那阵子老家正在流行乙肝病毒。
  慈母也有严厉的一面。二弟上学时酷爱篮球运动,一天下午因打篮球误了交作业,第二天,母亲知道后硬是不让二弟吃饭,我求不行,搬来奶奶说情还是不行。其实,母亲这顿饭也没端碗。母亲常说,她这辈子吃的就是没文化的亏,不能让她的孩子们也没文化。在母亲的教诲中,我成为我们乡第一个女大学生,弟妹们也相继学业有成。
  罗曼·罗兰说,母爱是一种巨大的火焰。我说,母亲是我心中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