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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9年09月17日 上一版  下一版
田野秋风吹过
辛安
文章字数:854
  一场秋雨一场凉,一阵秋风一阵爽。你看,秋的脚步,缓缓而来。
  饱满的黄豆,褪去深绿的外衣,在母亲的扁担上摇响着它的音符。婆的手心捧着笑意,告诉我黄豆的故事。有一穗玉米,落入父亲的眼中,成了种子。 
  而我,和几个伙伴们在暮色中捡拾农人的欢喜,在金黄色的田野之中,笑着不肯抬头,不想回家。
  秋风温文尔雅,吹过的地方,泛起红晕。连着天上的火烧云,和地上的芨芨草。田野的庄稼在秋风里,像是奔跑的孩子,一会向东,一会向西,没了方向。天蓝得出奇,清凌凌的,明晃晃的,晶莹在水中。几片草叶,几朵云飘在那儿,虚实相生,变幻着属于天地的传奇。
  直到母亲的呼唤声声传来。
  锅台上母亲摆着采摘的青菜和花菜,婆说,她总分不清味精和盐,而灶台前的我,一把手里的柴火塞进灶膛,硬木柴烧得嘎吱嘎吱响。母亲说火小一点儿,菜都快糊了。
  这时,屋顶的炊烟,徐徐腾空。爷爷一如孩童,要吃煮沸的黄豆。我突然明白,从来老来少。
  秋风吹熟了果实,也吹落了一地黄叶。黄豆黄了,玉米黄了,野菊也黄了。黄黄的野草,黄黄的枯叶。黄把整个秋天染成了一种尊贵和成熟。秋风是一粒粒砂,穿过季节,经过原野,饱受生命的淬炼,承受时间的磨砺,凝固成一种历经风浪之后的滋润。
  我时常想象着风的样子。秋风,最能体现本真和坦诚。一呼,一啸,眉眼间尽显风光。你看,当风轻轻一吹,风声就来了,多好听。是那种不刺耳的沙沙声,是叶子相互抚摸的切擦音,是旷野里的咏叹调。偶尔带点缱绻和眷恋,还带着点小失落和小哀伤,是风中最缠绵的神情。这声音只和秋天有关,只有在秋天叶子成熟的时候,才会有的。这是风对秋天的告白,是秋风发出的绝唱。
  秋天的风是那样舒缓、轻柔,文质彬彬。你看,秋风走过的地方,玉米、谷子、大豆、高粱……按不同图案搭配,一粒粒丰盈饱满,光溜溜的身躯,晶莹剔透的光泽,恐怕是任何颜料都无法达到的视觉效果。
  我捡一粒已晒干的玉米粒,放在手心,凝视着它。读一次土地的奉献,道一声秋天的感慨。
  大雁南飞,颗粒归仓,麦子又播进土地。一阵风吹来,吹走了枯黄,嫩嫩的麦苗又滚出地面。青青葱葱,蓬蓬勃勃,大地间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