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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0年03月07日 上一版  下一版
白衣天使 去阿里
周文英
文章字数:2343
   
   
  没有到过阿里,就等于没有到过西藏。阿里平均海拔4500米,超过4000米海拔就不适合人类生存。
  2019年夏天,得知商洛市中心医院神经外科医生、农工党党员赵岳峰要去援藏,目的地是阿里时,特想听他分享那里的见闻和感受。他于腊月廿八返回家准备休假。大年初二,看到赵岳峰在群里说,组织要求所有援藏人员随时做好准备,需要时立即返岗。他已向组织报告,随时待命返程,虽然他不是新冠肺炎方面的医生,但他是医生,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由于疫情防控不能面叙,我请他发一些在西藏工作的经历以及照片,再参考他微信朋友圈的足迹,然后用文字将它们连接起来,是记录,也是分享。
  我没有问赵医生你为什么要去阿里,怎么舍得放下两个孩子和年迈的双亲?我决定自己找答案!看了他的事迹资料,方明白是组织选择了他。去阿里,不是旅游,援藏,不是镀金,而是要最大限度地给那里的人民送去福祉,把成绩像旗帜一样插在那片土地上。就个人素质而言,需要达到3个硬指标:身体过硬,技术过硬,政治过硬,缺一不可。
  市中心医院接到的援藏任务是,需要一名神经外科医生,高级职称,年龄45岁以下。赵岳峰一对条件,自己完全符合,但想到家里他就犹豫了,双方4个老人都年过七旬,两个孩子,大的正上高三,小的还在幼儿园,他如果远走,意味着家庭重担全部落在爱人肩上。爱人在医院的麻醉科上班,也是非常忙,不知怎么向她开口。
  “我——想——去——援藏。”当赵岳峰心怀忐忑地把心思吐露给爱人时,没想到她痛快地答应了:“我同意你去,但高原缺氧,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那还用说,咱是去支援的,可不是当包袱的!”赵岳峰的声音提高了,拍着胸脯说:“你看咱这肌肉,都说身体是本钱,这都是我平时长跑加踢足球攒下的本钱呢。”爱人同意了,其他家人的工作就好做了。
  “你去了可要为阿里人民多做些事哦!”妻子一副命令的口吻。“遵命!保证不给‘您’丢脸,不给单位丢脸,不给商洛人民丢脸!嗯,出了省,我还要代表陕西呢!”
  赵岳峰和陕西其他援藏人员于2019年7月8日到达咸阳,集中培训3天,7月11日抵达拉萨,7月14日飞往阿里。阿里人民像迎接嘉宾一样热情地接待远道而来的朋友,藏族同胞向他们献上洁白的哈达。那一刻,这一路的艰辛和劳顿瞬间烟消云散。
  比阿里人民更热情的是这里的稀薄空气,入住酒店后,大家明显感觉气不够用,房子备有氧气,赶快吸氧。领导告诫大家,在阿里,一切都要慢,能坐车不要走路,能坐着不要站着,能躺着就不要站着,能吸氧就吸氧。因为高原缺氧对人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有的人高血压,有的心脏变大,有的严重痛风,每年都有几个人会因高反出现脑水肿、肺水肿而永远留在西藏。
  按照组织安排,他们先适应环境,一周后再开始上班,不料第三天就接了个大活。医院来了个严重脑外伤病人,看了病人CT及影像资料,需要立即手术,不然就有生命危险。阿里医院没有做开颅手术的医生,如果转院,只能去拉萨,1600公里的路程,救护车过去也需要两天,时间来不及。看到这种情况,赵岳峰毫不犹豫立即做术前准备,决定实施手术。因为双侧开颅,手术长达五六个小时。手术过程中他明显感觉缺氧,头昏头痛,最后是吸着氧气操作,顺利完成手术。因为患者伤势严重,昏迷近20天才慢慢醒过来,一个月后出院。出院时患者语言、肢体和智力功能皆恢复良好,家属非常感谢,献上哈达、锦旗。3个月后又进行了双侧颅骨修补手术,患者慢慢恢复。
  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一次大型手术对赵岳峰他们来说,只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可对患者来说就是生死。后来他又遇到一个6岁的小女孩,因为外伤,颅骨凹陷性骨折,必须手术。当地老百姓遇到大病需要转院去内地或是拉萨做手术,大部分人会选择放弃,因为时间不允许,好多人在转院途中就会死亡,让人倍感惋惜,何况脑外伤和脑出血需要就近治疗。因为阿里好多医疗器械和医用材料不齐备,后经多方努力,才顺利完成手术,小女孩恢复良好。每做完一次手术,赵岳峰心里就会升起自豪感,这种幸福是金钱和名誉不能给予的。
  近几年也来过援藏的神经外科医生,但开颅手术例数少,成活率比较低。都说脑外科患者开颅是死路一条,赵岳峰到阿里工作不到1年,已做了12例脑外科开颅手术,12例均恢复良好,没料这个传说被他打破了。
  赵岳峰每每遇到需要手术,基本上是随叫随到,从不推诿。阿里脑外科病人也不少,加上脑出血钻孔外引流,还有保守治疗的病人,他收治病人50例左右,得到了当地医生、医院、卫建委的认可。私下里传言:商洛来的那个神经外科医生挺厉害。
  在阿里,平时吃住都在陕西大厦,顿顿自助餐,房间晚上10点到早上10点供氧气,白天是氧气瓶。周末不上班,他们经常去孤儿院、养老院和社区义诊,最远的一次是驱车500多公里到泉水湖——外号死人沟的营盘检查站为武警官兵做常规体检,并送去了常用药品。那里是西藏和新疆交界处,号称世界上最高的公路,海拔5000多米。严重缺氧,几百公里渺无人烟,生活条件非常艰苦,水只能烧到六七十度。
  看到藏族小学生学习条件十分艰苦,赵岳峰组织援藏医疗队联合商州区足协一起捐款,给阿里实验学校送去了生活和体育用品,受到学校师生热烈欢迎和衷心感谢。
  恶劣的自然环境对人体的考验和伤害是严峻的。作为补偿,规定高级职称援藏1年有3个月假期,由于特殊原因,阿里组织部只给他们70天假。因为必须有援藏人员留守,只能分3批轮休,需要一部分人将70天假分成两次。由于进藏高反,回去醉氧,都要适应好长时间,加之来回路上几千公里往返折腾,10多天就浪费了,一些人不愿意分两次休假。赵岳峰主动申请分两次休假,这次本来有50天假期,但疫情防控关键时期,作为医务工作者,守在岗位就是守护疆土。大年初三,赵岳峰又坐上飞往拉萨的班机。
  赵岳峰的援藏还有半年就结束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赵岳峰做手术时尽量给阿里的医生详细讲解,希望自己离开后他们能自己动手术,希望把医者的学术和担当长久地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