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05版
发布日期:2021年12月02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浓墨重彩绘人生
李保存
文章字数:3879

沈庆云在“双云书会”上向来宾致辞

 沈庆云近照
  在我的朋友或老乡圈里,年龄在70岁以上的,友好地叫他“老沈”,70岁以下的,则亲切地叫他“沈老”。我如果超过3个月没有见到他,心里就空落落的。这个在朋友心里像“宝”一样的人,就是陕西日报社原政治理论部、政治法律部主任,陕西省新闻专业高级职称评委会委员,高级记者、作家沈庆云。
  妙手著文章
  沈庆云1938年4月生于商南县青山乡龙门村纸坊沟,弟兄6人,排行第一。1954年至1964年先后在青山小学、商南县城关中学、商县师范学校学习,毕业后分配到商洛报社工作,不久即调入陕西日报社。
  虽然我在很小的时候经常听到他的大名,但直到2001年我调到省上工作后,才第一次见到他。那时,他已从陕西日报社退休,旋即被华商报社聘为编审,这一干又是10多年。在他50多年的职业生涯中,始终初心不改,以书为伴,以笔为器。“纤笔一枝谁与似?三千毛瑟精兵。”这支笔是刀枪是匕首,是号角是战鼓,它曾无情揭露官场腐败和社会阴暗面,也曾热情讴歌各条战线的时代楷模、先进人物,它曾为民主法治建设呐喊,也曾为党风好转、社会文明进步欢呼。他撰写的无数篇有温度、有力度、有深度的新闻稿,在当时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此外,他的散文集《大地萍踪》、政治理论集《共产党人的人生观》、新闻作品集《墨迹与足迹》、新闻理论专辑《新闻采访自我谈》、评论集《论坛短笛》等,具有深刻的思想性、理论性、思辨性、指导性,在新闻、理论界都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是对他几十年记者生涯的真实写照。
  满怀桑梓情
  沈庆云刚参加工作不久,他的父亲为生产队拉船时在丹江河里殉职,年仅42岁,所以他曾有一个笔名“恨舟”。
  从小苦大的他,有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我到省民政厅工作不久,就接到他的电话,提出给郭家坪一胡姓人家予以救助。事情是这样:龙门村十分偏僻,山阻水隔,“出行难”是万般难事中的第一难。村民到郭家坪粮站交粮,都是肩挑背驮,到收购站卖猪,都是壮劳力抬去。谁家有了重症病人,得4个人轮流抬到50公里外的县医院救治。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在沈庆云的奔走呼吁下,县上决定从普峪河修一条到龙门的通村公路。在开山炸石中,胡姓人家的儿子出了意外,老两口生活困难。我就让县民政局入户了解情况,随即把他们纳入救助范围。路修通后,沈庆云又多方协调,为龙门村建起了两层楼房的小学,为两个村拉了电,这个青山乡最闭塞的地方,基础设施顿时有了很大改观。
  家乡人说他是一尊“活菩萨”,有求必应,有难必帮。20世纪80年代,我的邻居王大燕收购胡草,往兴平、周至县小造纸厂卖,往返西安,吃住都在沈庆云家。有时卖了胡草要不到钱,一住几天,沈庆云还要帮他讨要货款。青山河村一刘姓青年,有一年中秋节前听说板栗在西安能卖上好价钱,就收购了几麻袋板栗,用班车运到西安。一下车,两眼一抹黑,竟然不知道在哪里卖,卖给谁。后多方打听找到沈庆云住处,央求他帮忙。湿板栗装在麻袋里,一捂就发热,一发热就生虫,一生虫就没人要,沈老也十分着急。他找到报社工会干部,说尽了好话,工会才帮忙处理掉。
  那个时候,商南在西安工作的没有几个人,好多人一到西安就找沈庆云帮忙。他总是来者不拒,还经常管吃管住。当时他每月的工资不过百元,粮票30斤,既要负责一家4口的开销,还要接济老家人,住房也很窄小。很难想象,他是怎样把自己的家变成“招待所”的。
  大家都知道他古道热肠,为人活道,又是“无冕之王”,关系广,门路宽。不管是官方的事,还是民间的事,是公事还是私事,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找到他,他都不遗余力,乐此不疲。
  深情掖后学
  对年轻人的成长进步,沈老总是给予热情的鼓励和帮助。我的朋友朱格洲,经常念叨沈老的好。她的女儿朱玲,从小偏爱文科,心中有一个文学梦想,上高中时文学才华就已显现,是那届学生中有名的“才女”。大学读的是经济类专业,但一直想从事与文字有关的工作,在安全报社当记者的4年多时间里,经常深入生产一线,进矿区、下矿井,采写了一篇篇优秀的新闻稿件,深受领导好评。
  特别是发生安全生产事故后,常常不顾个人安危,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采访,养成了干练、坚毅、担当的工作作风。沈老考虑到女孩子长期奔波在外不是个办法,就帮她联系到某企业集团工作。她凭着自己的勤奋努力,加上厚实的专业功底,在公司干得有声有色,现在已是该大型企业集团的副总裁了。在繁忙的管理工作之余,她还敏而好学,勤思善悟,笔耕不辍,经常有轻盈、灵动、隽永的杂文、散文见诸报刊,于去年加入省作协,成为陕西文学大军中的一员。
  小老乡王世华,从部队退役后找到我。他的“敲门砖”是一本厚厚的在报刊发表的文章以及领导讲话稿、工作总结的汇编。从退伍到安置,一般需要等待一到两年时间。我把他介绍给沈老,沈老安排他到《华商报》当临聘记者。近两年的时间里,小王跑遍陕南、陕北,采编了大量的新闻稿件,也熟悉了地方和基层工作。后来,他被市级电力部门接收,负责全系统的新闻宣传工作。他干得心应手,成绩斐然。
  沈老经常对我们讲,他当年到西安工作时,没听说谁是商南人。现在在西安工作、生活的商南人,恐怕有好几千了,特别是年轻人,在各行各业、各条战线,靠自己的奋斗打拼出了自己的事业天地,实属不易,可喜可贺,我们要尽可能地给他们提供帮助。殷殷之情,可见一斑。
  朋友遍天下
  沈老在《朋友咏叹调》中写道:“国有朋友国强大,人有朋友人富有。”他把朋友当作人生一笔巨大的财富。在该书序言中,他再次写道:“这本题材有点儿奇特、很可能没有先例的小书,是我在向几百位朋友写‘感谢信’。”
  打开这本书,他写了 12类朋友共108人。12类朋友分别为“师、学、官、报、挚、战、文、书、乡、路、农、外(外国朋友)”,可以说士农工商、“生旦净丑”,无所不包。我见了这本书,故作高深地对沈老说:“您看似朋友很多,但永远不会有两类朋友。”他听后一惊,满脸狐疑地问:“哪两类?”我说:“一类是狱友,一类是病友。”他听后哈哈一笑。
  写108个人,是用了心的。我细心地看了熟悉的人,就像《水浒》里的一百单八将,寥寥几笔就把人物刻画得有棱有角,性格分明,令人印象深刻。这些人中,尽管地域不同、年龄不同、职业不同、身份不同、兴趣爱好不同,甚至性格、气质不同,为人处事方式不同,但他“下笔如有神”,用千把字就把人物突出事迹、人品格局、性格特征、交往趣事勾勒出来,文字平实,幽默风趣,极具可读性。他交朋友有一个基本原则:友直、友谅、友多闻。忘形之契,以心交心,既是他的交友之道,也是为人之道。
  沈老很注重自身形象管理,他的头发总是浓密黑亮而又整齐,常年身着蓝色西服、白衬衣,脚穿皮鞋,有庆典活动时才系领带,风度翩翩,仪表不凡。他温和的笑容、沉稳的气质、饱满的精神状态,能给人带来信心和力量。
  他办事严谨,谋事周全。商洛、商南在西安的一些非官方活动,他都是组织者、召集人,有时甚至充当联络员的角色。凡他出席的活动,总是提前半小时到场,询问、检查活动的准备和细节问题。商南老乡诸如小店开业之类的活动,他也热情站台,热心参与,但他总把主旨讲话、掌声和光鲜让给别人,甘做一片绿叶。
  他谦虚礼下,待人和蔼。每次乡党在一起吃饭,他理应坐“上席”,但他总是抢先坐在远远的席位,怎么都叫不到“上席”去,有时为此僵持十几分钟。后来大家干脆宣布:“沈老坐哪,哪里就是上席。”
  见到年轻人或初次见面的人,他会主动提出加微信、交换手机号。我起初还不明白其用意,后来发现即使一两年不见,再见时他一眼就能叫出对方的名字,说某年某月在哪里吃过饭,电话一拨,还真通了,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气氛更加融洽。这也是他乐于交往、朋友遍天下的秘诀所在吧。
  家风传乡里
  沈老个人生活自律甚严,不抽烟,不沾酒,茶也喝得淡淡的。他戒肥远腻,不吃西餐,不近野味,非常注重养生,虽然已经80多岁了,却面色红润,耳聪目明,思维清晰,口齿伶俐,反应敏捷,乍一看,比实际年龄要年轻20岁。
  沈家在当地是望族。他作为兄弟中的“一把手”,带出了好家风。我父母健在时,每年都要回家过年。年年腊月二十九上午11点左右,就能听到鞭炮声,我知道是沈老回来了。出门拐个弯儿,便见他率儿子、女儿、侄儿们一起,在祖坟前烧纸、磕头。他每年过年都要回到龙门,把兄弟们一大家子叫到一起吃个团圆饭,然后再到县城里,把亲戚们叫到一块儿聚一下,这成了他们的规矩。沈家敬老孝亲、兄恭弟谦、睦邻亲友的好名声,传遍十里八村。他是这个大家
  庭的主心骨,除在生活上帮衬兄弟们以外,对晚辈的教育也抓得很紧。在他的培养、拉扯下,晚辈们个个优秀,目前在西安工作的就有20多人。
  艺坛比翼飞
  2020年10月8日,“双云书会”在西安雍村饭店隆重举行,200多人的会议室座无虚席,楼道里还挤满了人,气氛相当热烈。这天,沈老新作《朋友啊朋友》首发,长篇小说《莫拉尔小姐》再版发行,他的老伴吴瑞云也举办个人画展。文坛伉俪、“双云”联袂的美名,一时轰动古城。
  沈老耗费10年心血写出的长篇小说《莫拉尔小姐》,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弘扬主旋律,诠释了文艺工作者的责任和使命,揭露和鞭挞了文化领域的腐朽和堕落,是一部难得的长篇巨制。
  吴老退休前在陕西日报社长期从事行政工作,退休后参加老年大学书画班学习,一颗沉睡的艺术之心迅速被激活。据说她的启蒙老师是母亲,受母亲飞针走线、描龙绣凤熏染,从小就具艺术潜质。在“宜是老禅遥指处,只堪图画不堪行”的镇安县下乡劳动时,那里的山水灵气深深地融进了她的血液里,经老师一点拨,心中沟壑、眼前烟云便灵动起来。吴老沉静温婉、蕙质兰心、勤奋好学,经常外出写生,坚持每天作画,灵感自天来,泼墨如神助,把秦岭风光渲染得淋漓尽致,是“秦岭画派”的代表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