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久居深山
逐渐放弃内心的陡峭

多年前
我走过大雪覆盖的村庄
把流浪猫
搬迁至低矮的牛棚

今天，借着一场东风
从卷心菜裹紧的躯体里
捧出冰雪
供奉这一世的烟火

二
苍穹之下
留守土地的人
与世隔绝

节气里或花开正艳
或大雪纷飞

只身旷野的人
见惯了大鸟与小鸟的厮杀
闪电，雷鸣
突旋的锋芒
狼烟起，一两声寒鸦
带走落日的余晖

三
想象割据夜色
驾驭一匹烈马
跟随炉火的方向
去寻找一条狗的去向
鸡的鸣叫
把天空抬高了些

悬空的月亮
流动的水
一些幻听，能镇住作妖的蝙蝠
能镇住那些不安之物

四
落下来的雪
覆盖着尘世间的混浊
融化的
渗入朽木的神经

是冰雪轮回一趟
还是睡着的水
它的体内有着最干净的呼吸
如一袭白衣的少年
未曾打开的梦想

五
午夜时分
一切归于岑寂
正适合你的温柔
雁从南山起飞，雪
从山头白起
我们不提旧疾
不话桑麻

无枝可依的人
随从天窗，说起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