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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06月11日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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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父亲
田吉文
文章字数:1036
  在这个“快黄快割”的季节里,忽然我又想到离开我10年之久的父亲。
  在武关河大山的皱褶里,有个叫磨子岭的小山村,也是我的出生地。从我记事起,父亲就是房前屋后山梁上的耕耘者,他如同门前河道旁那两株挺拔的大榆树一样,是我最坚实的依靠。
  苦命的母亲过世得早,记忆里父亲总是在山坡上辛勤地劳作。在那些农忙的日子里,每天黎明的曙光尚未完全驱散夜的寂寞,雾岚还未从山坡上褪去,父亲便早早起床,拿起工具,开始了一天的劳动。在雾岚的缭绕中,岁月在他核桃皮似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每次上工回来,生火做饭,锅前锅后地忙碌,好像成了父亲的日常。父亲一年四季都在山坡上,锄头是他的忠实伙伴,每一垄地都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条,不生杂草。邻居们都说父亲勤快,农活干得漂亮,自然收成也就多。在那个“广种薄收”的年代里,我利用节假日也在柳泉沟的山坡上和父亲一块种地,种小麦、种玉米……那些浸透父亲和我汗水的日子,在我年轻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更是我成长道路上最宝贵的一笔财富。
  夏日的田野里,金黄的麦浪翻滚着,父亲流着汗水,挥舞着镰刀,将一片片麦子放倒;秋日的阳光里,齐人高的玉米地里温度不亚于桑拿房,玉米的躯干在阳光下挺拔招展,宛如在唱一首生命的赞歌,父亲在玉米丛林里,大汗淋漓地锄草、施肥。汗水从额头上淌下,一条擦汗用的毛巾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父亲黝黑的脸膛被热气“蒸”得红彤彤的,看到着实让人心疼。
  父亲常常告诉我,劳动是最朴实的美德,它能让人的心灵变得更加美好。“人哄地,地哄人”的古训也不知道父亲在我们面前念叨过多少次,所以每次拔草、锄地,父亲都做得很认真、仔细。流下多少汗水,就有多少收获,这些朴素的话语和道理时常在耳畔响起。每每看到父亲满是老茧的双手,我心中总是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如今,我离开小山村,在小县城里追逐梦想,然而每当夏秋收获季节,我的思绪总会飘向那片生机勃勃的小山村,因为在故乡的山梁上,父亲手中的锄头,曾经向风述说过辛勤耕耘的故事,向云朵回忆过往昔的峥嵘岁月。那些过往的日子,那些沉甸甸的岁月,好多年来,一直是我人生不可或缺的一种记忆。无论岁月如何流转,故乡山坡上父亲的身影总是在我心中时常浮现。
  劳动是幸福的。劳动让我领略到了人生的价值,品味了成长的甘甜。也正是那段农村生活的经历,奠定了我如今在县城生活的基础。日光如水,光阴荏苒,在过去多少个日日夜夜里,父亲劳作的身影总是走不出我的记忆。
  平凡的夏日里,我又想起了他老人家,在安静的夜晚写下这段粗糙的文字,来表达对父亲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