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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2年06月11日 上一版  下一版
登山历险记
郝正华
文章字数:1039
  这次回老家后,一直想攀登村后的老梁头。老梁头是祖祖辈辈对此山的称呼,它是一座小山,小到在地图上找不到它的名字,查不到它的海拔高度。但它在我们那方圆几十里算是高山了,它挺拔巍峨,高耸入云,是我们村的福山。对于村里老一辈人来说,一年不知要上山多少回,采药、割柴、放牛、放羊……对他们来说,登上老梁头算不了什么,但对于我来说就不那么容易了。长期生活在城里,几十年间很少跋山涉水,再加上现在已是七十五岁的年龄了,还是带病之身。正因为如此,我还是想挑战一下老梁头,检验一下自己的体力,否则就可能再没有这个机会和心劲了。
  那天早饭后,在家人的支持下,十点多我从村后开始登山,十二点二十分爬到最高峰。站在顶峰的平台上向南远望,连绵起伏的尖山莽岭清晰可见,向北远眺那巍巍耸立的秦岭山脉重重叠叠,尽情地享受了一番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与激情。一个多小时后,我沿着西边的一条山脊梁往下走。老梁头往下东西南北有好多条脊梁,延伸下去就成了沟沟岔岔。我本来应该走中间的山梁,准备去一个叫杨坨的地方,再从北坡下去,走马庄返回。
  杨坨位于老梁头腹地一块较为平缓的地方,这里有百余亩可耕种的凹地,过去住有五六户人家,我们村每户在这里都分有一块地。后来由于生存条件太差,这里的人家先后搬迁到村上去住了,地也逐年荒芜了,现在只剩下几座摇摇欲坠的土坯房。
  走着走着,我鬼使神差走到西边的一个山梁上,顺梁顶向南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山梁尽头,根本看不见我要去的地方,向前是悬崖峭壁,左右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涧,来路被半人高的蒿草荆棘所淹没,根本分不清哪儿是东、哪儿是西了。树林下一堆堆枯枝落叶,一脚踩上去,就成了一摊摊灰了。泥土中连一个野猪、山羊踩下的蹄窝都找不到,可见这儿还真是一块人迹罕至的地方。空中云越来越黑,风越刮越急,昔日悦耳的松涛这阵也变得阴阳怪气,风云间隙是死一般的静寂,脑子一片空白,分辨不清南北了。孤单和无助随之而来,说是恐惧有些夸张,但紧张和害怕是确确实实的,最怕的是这山雨欲来的架势。好在当时是下午三点多,距离天黑时间还早,我靠在一棵松树上冷静了很长时间,回过神来想,只有往老梁头方向走,我就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此行虽然是有惊无险,但确实使我感受到深山迷路的恐慌和无奈。
  傍晚,我回到村上。平山告诉我,小时候他爷爷告诉他那里有“迷糊子”,就是传说中专门迷惑人的妖怪,他在杨坨住了几十年,从没去过那地方。我弟、我叔甚是埋怨,说我一个人根本不该去那地方,真的下暴雨了怎么办?被毒蛇、野猪咬伤了又怎么办?想想还真是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