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版阅读请点击:
展开通版
收缩通版
当前版:04版
发布日期:2022年06月18日 上一版  下一版
烟火中的秀色
舒添宇
文章字数:1172
  色彩缤纷的饭菜总会让人味蕾沦陷。色香味俱全,任谁的味蕾都难以招架。青绿主打,红白点缀,橙黄补色,是为佳肴。一碗白粥,一碟凉拌黄瓜,一碟凉拌胡萝卜海带丝,两枚水煮蛋,养眼养胃,妥妥的早餐,除了神仙就是我。
  记得母亲在世曾说过,葱姜蒜才是最好的调料,称之“厨房三宝”并非过誉。的确,母亲下厨爱用葱姜蒜,辅以辣椒和浆水菜,朴素至极,却美味至极。母亲在热油中放入切好的葱段姜粒蒜末,一阵活泼泼的刺刺啦啦声,像一段热辣劲舞。亲切诱人的香味便弥散在土屋的角角落落,久久不散。母亲做的葱油面和酸汤面可称一绝,至今难以忘怀。每当从外面回家,远远看见瓦屋顶上袅袅升起的炊烟,我就会想到母亲已经在厨房里忙着,准备一家人的三餐,我的心也跟着热起来。
  因为嘴馋,喜欢给母亲打下手。无非给灶膛里添把柴火,或者剥剥葱、捣捣蒜、洗洗菜,顺便趁机解解馋。时间稍长,竟学会了做简单的饭菜。彼时,幼小心灵里常常充满好奇,为什么不同的食材能够和谐融汇到一餐饭一道道菜里而成珍馐?母亲常常用简单不过的食材做出了独特的家常风味,也因为厨艺出众而备受乡人敬佩,我心里颇感荣耀。
  妻子为人师,朴实谦逊,做得一手好茶饭。简单的食材,在她手里总能变成美味的佳肴。我总以为,妻是真正能上得讲堂下得厨房的。当下社会,这种女性很是难得。做老师和做厨娘二者兼得,相夫教子,守护全家,宁愿把自己开成烟火岁月里最绚烂的花朵。这样的女人,岂不是家中宝?
  若家里来客造访,妻总是先开出菜单,让我照单采购,然后披上“战袍”,舞刀弄勺,不亦乐乎。我裹上罩衣,像模像样地帮厨打杂,葱蒜剥皮去粗,反复洗净。看那苗苗条条的小葱,白如凝脂,青似碧玉,超凡脱俗,俨然出浴美人,何其养眼?那西芹身姿娉婷,亭亭玉立;那青的红的嫩椒,或丰腴或伶仃,水灵灵地讨人喜爱;香喷喷的豆腐凉粉或者切成细条或者切成小薄片,各有风姿,绰约诱人;油炸的红薯丸,明黄灿烂,外焦里糯,透出甜丝丝的香,怎不让人垂涎?锅碗瓢盆,刀叉勺筷,砍剁削切,热凉搭配,荤素结合,蒸焖煎炸,全是掌上功夫。电饭煲里煲着汤,各色瓷盘光洁玉润,看一眼心情就格外清爽,食欲大增。真是红橙黄绿青蓝紫,厨中自有秀色。
  拼盘,凉拌,小菜,硬菜,火候,味道,油盐酱醋,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太空。古人讲“治大国如烹小鲜”,“治国”和“烹鲜”似乎毫无关联,却也另辟蹊径道出厨艺的深邃奥妙。聪慧女人的灵秀睿智在厨房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示。家之女主,灵魂所系。一枚慈心,两只素手,三餐饭菜,翩然独舞,独奏锅碗瓢盆的交响,演绎烟火深处的美丽。行行重行行,周而复始,也许是一生的坚守和践诺。
  好女人大都是下得了厨的。一粥一饭的工夫,沉淀着无穷的智慧。这点对于置身厨外的人似乎很难理解。人间烟火纵然熏得黄厨娘们青春娇媚的容颜,岁月悠悠,她们何尝不是永不凋谢的娇艳的水莲花?在每个远方游子心里,这才是最美的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