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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2年09月15日 上一版  下一版
舌尖上的商洛
葫 芦
陈亮
文章字数:1209

  在我的老家商州牧护关一带,受地域条件限制,赶集买菜极为不便,一般没有什么紧要事,村民是很少专门上街买菜的。家家都有田地,只要勤快,生活都会过得有滋有味。
  每年开春,家家户户都会在田地里种上各式各样的蔬菜,黄瓜、茄子、辣椒、西红柿……凡是自己喜欢吃的蔬菜,都要种一点。与别人不一样的是,每年种植蔬菜时,母亲还要在地畔种上几棵葫芦。葫芦虽然好吃,但需要搭个很大的葫芦架,它才能够恣意生长,还要勤施肥才长得壮实。所以,葫芦苗子一出土,父亲就赶紧给它浇水施肥,不出几日,又像搭葡萄架一样给它搭一个方方正正的架子。
  提起葫芦,我就会想起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我要的是葫芦》,这篇文章讲述了一个人一心想要心爱的小葫芦长大,认为叶子上的蚜虫与葫芦毫无关联,毫不在乎,最终葫芦被蚜虫蛀了,他的愿望也落空了。这篇课文要告诉我们的,就是事物与事物之间关系密切,不可为追求结果而忽视细节。
  只要人不负土地,土地也定不负人。到了夏秋之交,一架架葫芦架上,片片绿叶掩映之中,就会出现一朵朵竞相开放的雪白的花骨朵和一个个大小各异的葫芦。
  我最喜欢吃的是母亲做的葫芦烩面片儿。将嫩绿的葫芦摘下来,先炒成菜肴,待面片儿即将煮熟之时,再把炒好的葫芦倒进锅里,一锅白绿相间的葫芦烩面片便做好了。葫芦有一种柔柔的口感,面片里的汤汁融入了葫芦的自然清甜,使人忍不住大快朵颐。
  除了做葫芦烩面,还可以用葫芦烧平菇,或用其做馅儿包饺子包包子,干煸或清炒的葫芦丝也很不错。用葫芦连同其他蔬菜一起做成葫芦菜汤,泡上刚刚出锅的锅盔馍,更是一款美味。
  每年葫芦架上都会结出很多葫芦,一般都会挑拣形状怪异的葫芦用来吃菜,而将形状标准、样子可爱的葫芦用来留种。说是留种,实则是用来做葫芦勺。
  每年秋季,家家屋檐下除了挂满一排排黄澄澄的玉米棒子外,还会挂几个老透了的葫芦,带给人丰收的喜悦。待到来年开春,葫芦被完全风干后,将其卸下来,用一把小手锯顺着葫芦把儿的顶端下锯,一剖两半,掏去葫芦瓤儿和葫芦籽儿,便成了两个葫芦勺,用其舀水舀面,和买来的勺子没什么两样。
  奶奶用烧红的火钳在葫芦勺的底部均匀地钻上小孔,就成了漏勺了。到了夏季,做一锅搅团,再烧一盆浆水菜,将搅团趁热舀入葫芦漏勺内,做成漏鱼儿,那就更是一种美味了。
  父亲每年锯葫芦勺时,我总爱去吃葫芦籽,因为那葫芦籽儿油油的,嗑着解馋。母亲常阻止我说:“小娃家正长牙齿,可不敢吃葫芦籽,不然会长龅牙的。”其实我偷吃了好多次葫芦籽,也并没有长过龅牙,后来才知道,母亲是生怕我把葫芦籽吃完了,下一季就断种了。
  我爱吃葫芦,也喜欢种葫芦。每年的庭院里,有几架葫芦相伴、就会感觉生活富有情趣。用奶奶的话说,葫芦寓意人丁兴旺、生活富有,会带给人一种蒸蒸日上的生活气息。在贫困的年月里,是葫芦陪伴着乡亲们度过了一个个饥饿的晨昏,而用葫芦做成的葫芦勺,更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种器具。其实,做人也应该像葫芦一样,能够创造出多种价值,才会有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