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月白

　　仰望天空很久
　　那里黑暗沉寂
　　昨夜月白，风也清
　　光淌满我的窗台和梦乡
　　树影轻摇，像是
　　另一个我穿过辽阔山水来看望我
　　现在，我拉开窗帘
　　听清风过耳，远远的地方
　　满载月光的河流上
　　夜航的船只里，炉火正暖
　　除了我，茶酒，桨声灯影
　　肯定还有你
　　间或，我们会不约而同仰头
　　看月亮从云层里出来
　　照亮文字和人心

　　倒 影

　　在河畔行走，在亮闪闪的河底
　　风景和我们的倒影一路同行
　　这让人心安，也理得
　　脚下无始无终无目的地的路
　　处处是出口和终点。一只鹭
　　一群跳舞的人，一个又一个擦肩而过者
　　都是自己的天使、国王和真实的自我
　　倒影不是可有可无的形容词，或面具
　　它就是我们本身。一束光斜斜射下
　　我看见我的倒影突然明亮起来
　　他的眼睛里游动着云和鱼，还有
　　一个透明而弥散着欢喜的我

　　捡拾落叶

　　沿路，捡拾落叶
　　像捡拾似水的年华和理还乱的爱
　　一声不吭就突然逝去的夏天
　　还在夹着绿意的叶片上闪光
　　叶纹里，历险还在进行
　　形容词和感叹词交替出现
　　优美的弧线，好看的虫眼
　　因微风的震颤尽显朦胧美
　　捡拾落叶
　　就是喊回船舸，叫响群山
　　俯身时，落叶叩响身体
　　仰望时，光线穿透灵魂
　　语言的鸟雀集体失语
　　落叶之上，秋深天远
　　寒冷的日子已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