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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8年03月01日 上一版  下一版
监狱警察的孝子情怀
文/图 陈斌
文章字数:2259

  人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然而,商州监狱职工董长俊多年如一日,朝夕照料偏瘫在床、如今已经90岁的父亲,满心是爱,令人赞叹!
  今年48岁的董长俊,是商州区土门庵人,17岁光荣参军,22岁从空军某部复员到商洛市新洛砖厂(商州监狱)工作,成为一名监狱协警,先后干过钳工、门卫。他的父亲董习杰,原为陕西省第十五劳改支队警察,现年90岁,1999年患脑梗,下肢偏瘫近20年。
  “当时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妈让我到街道上去给父亲买老衣,我边走边哭,在心里祈求我爸能挺过来,再多活几年。后来经过医院抢救治疗,我爸命保住了,腿失去知觉,偏瘫了。”长俊告诉笔者。长俊姊妹5人,3个姐姐为了生计远在咸阳打拼,一个弟弟是下岗职工,生活艰难,经常不能回家。母亲比父亲小5岁,照顾自己都有困难。从此,董长俊就义无反顾地承担起了照顾父亲的重担。
  长俊记得,有一年高考期间交通管制,天下大雨,父亲突然犯病晕倒在家里,人事不醒。他出去找了个出租车,前后忙乎了近一个小时,才把父亲送到医院,可医院没有床位,住不上院,他推着轮椅,来回跑科室、缠大夫,直到下午才在过道上加了一个病床。
  20年来,无论天晴下雨春夏秋冬,长俊早上5点就起来给父亲打扫卫生,烧水,做饭。父亲醒来后,帮父亲穿衣服,扶着上厕所,然后帮他洗漱。除过上班,长俊每天晚上都要给父亲洗脚、泡脚。
  2012年冬天的一个晚上,人们正在睡梦中,由于二龙山水库的冬灌渠垮塌,渠水一下子涌进了低洼处的房屋,上涨到了父亲的床上。接到母亲的电话,长俊披上衣服就往父亲家里跑,铁门打不开,他就翻墙进去。当时,父亲不能动,被子已经浸泡在水里,母亲急得没办法。长俊蹚进寒冷刺骨的冰水中,摸索到父亲床前,把父亲抱起放到高处的柜子上,把母亲拉着站到高处,又拿起铁锹去破墙放水。屋里的水流出去后,长俊又把父母背到安全地带。母亲惊恐地说:“娃呀,你再来迟点,我和你爸就被水淹死了……”
  最让长俊感到艰难的是2016年。那一年父亲犯了6次病,住了6次医院,每次都要治疗半个月。有次出院不到一周又犯病了,还没有缓过来的长俊,又日夜陪伴在父亲身边。长俊说,那时他感到自己精神都要崩溃,喂药送饭、端屎端尿都在其次,最怕的就是没过几天医院就催着交钱,不交钱就要停药。父亲因为常年有病住院,退休工资基本上都用在看病吃药上。长俊一月4000多元工资,媳妇在私人服装店里打工,月工资只有1200多元,为了给父亲看病,夫妻俩常常入不敷出。媳妇有时也有怨言,但是更多的是宽容,她说:“救人要紧,只要我们能过得去,不饿肚子,花钱给老人看病是应该的。”
  长俊的父亲年轻时在革命老区咸阳市旬邑县的马栏农场(劳改农场)工作,当过中队长、教导员。那时候,长俊只有七八岁。长俊回忆说,小时候父亲最疼爱他兄弟二人,他感到最幸福的事就是每次放学后,他带着弟弟在单位门口等着父亲下班。“父亲出来后,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弟弟回家。一走到家门口,就闻到母亲做的绿豆炖南瓜稀饭的香味。”
  “现在父母老了,我给他们做饭,照看他们的生活,就是想把小时候那种家庭的温暖保留下来。”长俊说。
  由于父亲长期偏瘫,没办法活动,睡觉、坐的时间长,因而经常便秘,几天拉不下来。看着父亲憋得难受、痛苦,长俊就用手给他掏。长俊说:“记得我小时候爱吃柿子,吃了后几天拉不下来,父亲就用棍棍给自己掏。”
  长俊的儿子今年参加高考,他常常给儿子把饭做好留到锅里,就赶快去父母家里照看老人。有时半夜正在睡觉,梦见父亲跌倒了,昏迷在地上,叫着“长俊,长俊”,他就连忙穿起衣服往父母家里跑。悄悄打开门,见父亲没事,自己又偷偷回到家里睡觉。
  长俊心中有个梦想,就是让老人长寿,多活几年。他从来不觉得父亲常年卧病在床是个负担,他说:“哪怕自己多受点苦,多受些磨难,把自己生命多消耗一些,只要老人多活几年,自己就不留遗憾了,这也是给儿子作个示范。”长俊经常给儿子说:“等我老了,你有我孝顺你爷的一半,我就满足了。”
  长俊告诉我说,父亲土改时参加革命,为人非常正直,做事很认真。有一年,他曾经管理过的犯人出狱后混出了名堂,为了感激他的教诲,提着“四色礼”专门到家中看望。父亲上班去了,母亲一个人在家,那人把礼当放下就走了。父亲回来后把母亲训斥了一顿,提着礼品追出门去,边走边问,结果没找到那人,他就把礼品交给了单位政工部门。还有一次,他发现工资里多了30元钱,就跑到财务科去问,科长笑着说:“别人钱多了都不言传,你是嫌钱多了扎手呀?”父亲笑着说:“我还真怕扎手,我又没有立功又没受奖,咋多出这么多钱了?你不给我说清,我怕半夜睡不着觉!”科长说,“这是前半年的超产奖,你就拿着吧,不扎手。”父亲才放心地回家了。
  “父亲是个好人,好人就要得到好报,好好照顾他,让他安度晚年,是做子女的义务。”长俊说不出啥大道理,他用每天实实在在的陪伴和悉心照料为父亲尽孝。
  董长俊所在监区监区长张增汉说:“长俊虽然家中有常年患病的父亲,但是上班从来不马虎,总是认认真真登记、查看过往人员和车辆。除过父亲住院,他不请假让他人顶班,多次被监狱评为优秀职工、优秀共产党员。”
  和董长俊住一个家属院的李育才告诉笔者:“长俊是公认的大孝子,我和他上了5年班,他从来不迟到早退,虽然心里牵挂着生病的父亲,却从来没有因为父亲影响到工作。”
  长俊和父亲一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近20年来,他无怨无悔、默默无闻地照顾生病的父亲。他常常说:“父母给了我们生命,养育我们成人,我们必须回报这份舐犊深情。人如果连父母都不爱,那就妄为人子了……”
  一个心怀大爱的人,心里必定是最幸福的。我想祝福长俊,也想告诉他90高龄的父亲:“家有孝子抵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