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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0年06月09日 上一版  下一版
梦里流淌的家乡河
黄瑞华
文章字数:1827
  家乡的河时常从梦中走来。在梦里,我常常独立桥头,沐浴斜阳,目睹着河水悠悠的流淌。
  沉浸在梦里流淌的家乡河,一种亲切而难忘的记忆,油然而生。
  家乡的小河,一条美丽的溪流。从大山深处带着山花的芬芳,迂回于山岭间,亲吻着身边的卵石泥沙,一路轻歌曼舞,欢歌笑语,汇集涓涓细流,奔腾着融入滔滔的河川。
  清澈的河水泛着轻轻的涟漪。午后的阳光照耀着河面,河水清澈见底,映出游动的小鱼儿。浅浅的河底里长着青褐色的水藻,鱼儿在此自由地穿梭和招摇。河堤上,杨柳依依,绿树成荫。盛夏,人们在此乘凉避暑、洗衣,休憩,享受河水的清凉,洗尽一天的疲惫。父辈们卷起裤腿在河里挑水,或者接上水管,引水灌溉。孩子们在水中嬉戏玩耍、捉雨、畅游……
  傍晚,在月光的映衬下,河水波光粼粼。岸边薄雾缭绕,静谧安详。我会趁着朦胧的月色,偷偷地去河里洗个凉水澡,洗去一天中的炎热和烦躁。那时,会碰到一对对少男少女谈情说爱,相依相偎。偶尔会从远处传来几声悠扬的笙歌和优美的笛音,和着蛙声虫鸣,美轮美奂,沉浸于梦呓中。
  孩提时代,小河就是我的乐园。经常和小伙伴们在河边玩耍,打水仗、水漂,比赛谁把石子扔得远。偶尔,还会在河边“做饭”。把石头支起来,在石板上用水和着泥巴,做一口锅,做几个碗晾干。用沙子当米,和着野菜,小木棍当筷子,假装吃得津津有味……衣服湿了,干了,又湿了……口渴的时候,在河边的细流里捧一拘清泉一饮而尽。有时也会用小瓶灌满水,放入几粒糖精把肚子喝的鼓鼓的。晚上睡觉时肚子会发胀、疼痛。拍着肚皮,发出砰砰作响的声音,这时会被母亲发现并责骂一通。母亲心疼得一边唠叨一边揭开我的被子,拍着我的屁股,叮嘱我以后不准再去河里玩。随后母亲会把熬制的“热茶”,灌进我的嘴里。母亲也会把盐炒热,用小袋子装着放在我的肚脐上,我便在母亲的抚摸中安然睡去。
  在那艰苦的年代,由于父母忙于农活,我们都是自己玩耍。我像个野孩子,更像个男孩子,时常和小伙伴去河里逮鱼,抓螃蟹。若有收获,便拿回家,残忍地将鱼肚子划开,取出肠子,洗干净,撒上盐,在锅里倒上少许油,炸着吃,就会过一下馋嘴的隐。那种浓浓鱼香味,让人垂涎,吃上一口美味香酥的小鱼,让人欲罢不能,久久回味。
  小河温柔可人的模样,令我神往,但有时会被小河的温柔所迷惑。她有时会发怒,有时也会像怪兽一样,阻隔河南河北的交往。下雨了,河水就会猛涨,小小的波涛汹涌着,吹去河里所有的“石桥”。人们在不得已中脱去鞋子,背着自的孩子,踩进浑浊的激流里,蹒跚地趟过去上学。
  上学了,在闲暇之余,大人吩咐我打猪草。午后,我便提上小竹笼去河边或者河堤上给猪打草。一次,看见河的对面坡根下几株异常鲜嫩的野菜,便急切地蹚了过去,谁料,被一个看似平坦的深坑一下子吞没了我弱小的身躯。身子慢慢下沉,脚怎么也挨不了底……绝望中,拼了命抓住了摇摇欲坠的一桩野草……终于化险为夷,保住了小命……九岁那年,母亲在河的那边推磨子(磨面),我背着用裹布裹着不到一岁的小妹去找母亲喂奶。走在人为搭建的“石桥”上面,由于害怕,发软的双腿在摇晃不定的裂石上面哆嗦着,终于没有勇敢的跨越石桥……号啕中,被一个叫婶婶的人托起……恍惚听到:“造孽呀,这么小的娃,多危险,看把娃吓得……”再次感谢上天的眷顾,感恩婶婶的救命之恩!至此,我对家乡的小河便多了一份神秘的敬畏。
  上中学了,我时常避开干燥、尘土飞扬的砂土路,选择河堤上一段林荫小道去上学,从春走到秋。课外自习,独自一人去小河边看书,背单词。找一块平整幽静的地方坐下来,陶醉地把脚伸进水里,一种神清气爽的惬意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如今,“一桥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看着连接河南河北的大桥,如此雄辉壮观,给家乡人带来了交通便利的同时,更为家乡秀美的山水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桥上奔驰的车辆,承载着家乡交通便利的梦想和希望。宽阔的村道旁,是一幢幢宽敞明亮的小洋楼,鳞次栉比,飞檐翘角,红瓦白墙,装饰气派、华丽。一排排移民新建的高层,威武雄壮地高耸在环乡公路的新兴小区内……
  桥下,悠悠的河水,时而荡起浪漫的水花,依旧光彩照人,无限风光。河边有专心垂钓的人,有几个小孩在玩耍,有的在消遣散步……小河不老的容颜,再次激起了游子心灵的浪花,抚平荏苒岁月的磨难与坎坷,泛起了蓝色温情的美丽。
  沿着宽阔的临河公路穿行,平坦的水泥路面向前无限延伸。河畔,清一色的风景树,婀娜多姿,芳草如茵,牵动着游子的情愫,印记在心底。那日夜流淌的小河,清凌凌的河水,养育我长大,纵然无论走向何方,也永远无法忘怀。